接下来的日子,季东来基本上都在车间游走,所有人的情绪也都安定下来。
辛丽和赵树影于舒利特众人吵架,从九月一直吵到月末,季东来懒得管,结果还没闲着几天,手机响了。
“什么?志强怎么会没了呢?不是在家好好的么,他和谁干架了么?”
听到宁彩云的电话,季东来有些发蒙。
王志强是季东来寄养在老家的,学校也安排好了,九月一号就开始上学,各种人也都打了招呼,季东来不知道小家伙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啊,他就说什么谷子好了,家里要收谷子了,我们也没明白咋回事。你爷爷说太少就不要了吧,他也不吱声,每天坐在门槛上面也不说话,昨天晚上睡觉还是好好的,结果今天早晨就没了。”
宁彩云说王志强时候,言语中满是焦急,季东来也蒙了。
思来想去让家里人别着急,自己先到王志强的家里看看。
结果到地方,发现王志强家里也是空的,打开锁头,桌子上的灰尘都落得很厚实。季东来没办法马上给酰盛打电话,希望对方帮忙找一下。
“东来,你们再仔细找一下,发布协查通告是小事,影响不小,如果小孩子肯定会回家就在家里等着。我们会安排孩子回家的路上民警看一下,别着急!”
酰盛作为老刑警,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马上安排自己手下告知沿途民警注意。
季东来心急如焚,开着车不断的在工厂和去垭口村的路上晃悠,连续好几天根本没见到人,没办法季东来又找袁顶诚,让道上的人给注意,千万别把孩子被拐卖了。
“唉,小家伙你究竟去哪了,快点回来吧,我对不起你爷爷奶奶的……”
连续几天时间,季东来满嘴是泡,坐在王志强的家里眼巴巴的看着通往外面的路。村里人也安排帮忙寻找,夜深人静了众人才回家,季东来背靠着墙壁守在王志强家里。
“季总,你看……”
不知过了多久,季东来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
顺着冉博的手指方向,蜿蜒的山路上,路灯光影里一个瘦小的身影缓缓走下来,在绵长的山路上显得那么突兀,季东来立马开车迎了上去。
结果车子转了一个弯,人没了,季东来急得直抓墙。
“人呢?刚才你看清了么?”
周围转悠一圈,季东来也没发现王志强的身影,赶忙问冉博。
“不会错啊,刚才明明就在这了……”
冉博的视力一直很好,现在也迷茫了。
“王志强,你在哪?我是季东来,你在哪呢……”
季东来急的实在没办法了,站在路上开始拢着嘴巴冲着四周呼唤王志强的名字。
“东来哥哥,我在家里呢!”
“卧槽,别动,我们马上来!”
听到王志强清脆的回声,季东来赶忙开车疾驰下去,王志强家门口,此时小家伙整抱着饭碗吃饭,嘴里填的满满的。
“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你知道么,你小子吓死我了知道么?还笑……”
望着王志强那边的憨笑,季东来恨不得打人,再看看小家伙那满是污渍的脸,内心深处又生气不忍。
“东来哥哥,你看我家的谷子长得多好?明天我要收谷子了,这是我们一家人种的,做出的小米饭可好吃了。爷爷说东北爱吃小米,这个是糜子,能蒸豆包,奶奶说东北的糜子最好了。”
“这个是地蛋子,东北叫土豆,爷爷也说东北的土豆可好吃了。我发现他们骗人,东北根本没有谷子也没有糜子,土豆好吃,太大了……”
一面往嘴里添饭,王志强把从山上摘回来的谷穗糜子给季东来,还有圆圆的土豆。
季东来这才知道小家伙刚才去家里的田地看收成了,望着小家伙的脸,季东来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
“你是怎么回来的?”
帮对方把衣服脱了,季东来给对方披上羽绒,山里十月的气温不是盖的。
“先坐汽车,后坐火车,然后是小车,来这里没有汽车,我就搭车,山里没人来我就走回来的。我看到家里亮着灯就知道东来哥哥肯定在这,我就不怕了……”
一二大碗米饭下肚,王志强打了一个饱嗝,双手捧着家里的谷穗十分欣喜的看着。
“就为了这么个东西,你从东北跑这么远?你看你造的,你知道我们多担心啊,收这么点东西一共能吃几口……”
伸手几乎夺过来小家伙手里的谷穗,季东来冲着小家伙一阵教育,王志强目光不断躲闪,始终盯着谷穗,一直到季东来教育完了,王志强这才拿过谷穗。
“爷爷说自己家田地长出来的东西就得守住了,你今年不收就证明家里绝户了,就有人占你家的地。吃自己家土地上种出来的粮食,心里踏实,只要我们活着,自己的土地就得守住,不然死了没地方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