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杀。
只有进一步化为魅孋的魍魉才能称之为大妖。
魍魉之祸,能让一尊神的道行恢复这么多,岂不匪夷所思?
事实上,在漠关小镇为祸的魍魉,确实相当特殊。
只可惜魍魉已死,它为何特殊,怕是没那么容易解惑。
对于此事,铁匠显然没心思在意。
祂虽记得当年的小女孩,也只是记得有这回事。
“我有听漠关的长辈提及过,小镇里有神,所以小镇很少有妖怪出没,但似乎那一尊神很低调,因此并没有传到外面。”
“在我即将要嫁给那个豪绅家二公子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曾经见过的这尊神,于是我到了那片田野,想祈求这尊神的显现,能帮帮我。”
“可惜任我如何做,都没有再见到那尊神,我知道,这件事只能靠我自己。”
说到这里,老妪的眼眸里多了一抹狠厉。
铁匠思忖道:“在你及笄之年,又有豪绅出事,莫非是那个时候?”
祂瞪大眼睛,稍显迟疑道:“我应该是正好有事离开了漠关,才没有听见你的呼唤,但没几日我就回来了,听到衙署的人在神龛前求见,我便直接去了衙署。”
老妪看着祂不语。
铁匠接着道:“衙署的人说,宁员外家里闹了妖,他们已寻求周遭宗门的帮助,却迟迟没有人来,我观宁员外家里确有妖气潜藏,但并未外露,便应了衙署会出手。”
老妪冷笑。
铁匠的脸色有些怔然道:“所以宁员外家里的妖祸,与你有关?”
老妪承认道:“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铁匠很不理解,问道:“就算你能找着妖怪,如何让妖怪帮你?”
“何况是在漠关小镇里生事,有我在,除非是从别处来的妖,否则不敢入镇造次才对。”
祂转头看向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妖众,皱着眉头说道:“我很疑惑。”
老妪说道:“我能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让那个二公子去死。”
“我也运气很好碰见了梦魇,所以根本不需要我多说什么。”
“就那个无恶不作的二公子,正好是梦魇的食粮。”
“我一开始只想杀了二公子。”
“结果他们一家都没什么好人。”
“梦魇的目标自然就不可能只有二公子。”
“但这件事我可管不着。”
“虽然当时我也很害怕,可就算我制止梦魇也没用,梦魇不可能听我的。”
“甚至在此前提下,我都有可能成为梦魇的目标。”
有些梦魇专入恶人梦境,所以哪怕是修士,在降妖除魔的时候,非必要,也得弄清楚是什么类型的梦魇,才能决定要不要除掉。
而这类梦魇当然也不怕修士或神明。
准确地说。
相比作恶的梦魇,惩恶的梦魇也只是需要以恶念为食,且还会挑食,不是所有恶人都能成为它们的目标,甚至都很难分清它们掠食的标准。
掠食亦非无间断,每次吃饱后还得休息很久。
除了掠食,并无他想。
不像作恶的梦魇,贪得无厌,永远吃不饱。
因此,惩恶的梦魇要比作恶的梦魇道行弱。
若非梦魇的数量很少,惩恶的梦魇更少,且难捕捉,衙署必然会圈养梦魇。
这当然不能算与妖勾结,而是利用关系。
但肯定也要得到许可才行。
私下里有人圈养梦魇或别的妖,除了未化妖的白菻,都是很大的罪名。
铁匠摇头说道:“可我除掉的那只妖,并非梦魇。”
老妪说道:“我没敢近距离观看,只是在家等着,所以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能确定的是,那个二公子没死,是因为被你救了。”
铁匠说道:“你不是没有嫁给他么?那个二公子虽然没死,宁员外家里却死了很多人,包括宁员外自己,结果是他们家道中落,人散财空。”
“你会因我曾救了二公子恨我?我想不明白。”
“而且既然恨我,后来我化为人行走时,又嫁给我,你想得到什么?”
老妪说道:“你救了人之后,除了闻得宁家的下场,其间又发生过什么,你恐怕没有在意,既然已有婚约,哪那么容易就取消。”
“甚至变得如疯狗的二公子,更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果他按照我的计划死掉,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
“我没有第二次碰见梦魇的机会,想借别的妖怪杀他,我更怕自己先死。”
“而单凭我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杀得了他。”
“整整三年,我心惊胆战三年,想尽了各种办法,父母家人都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