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重勇无奈询问道。他当然知道那一对黄金面具不可能便宜,按河西那边的价格,少说也是一万匹上好绢帛一枚。
这个价格,指的是那种“孤本”,只有一枚的那种。
而成对的面具,一般都是男式女式各一枚,且都出自同一个工匠。
价格绝不是两万匹绢可以搞定的!
这是属于西亚那边的顶尖艺术品,可遇不可求。在行家眼里,已经无法估量其价格,全看想要的人开价开多少!
西域跟河西走廊那边,基本上没有人会买这种东西。如果不能拿到长安来卖,那么就做无本买卖,抢到就是赚到,被人杀死就是学艺不精!
作风务实的河西人,没有哪个大冤种会搞这种东西。
方重勇很明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郑叔清开出这样的价码,所遇到的麻烦,一定不会很小。
他不可能贸然答应。
“右相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左相那边,准备报邢氏被抄家的一箭之仇!而预计的突破口,就是问题最多的京兆府!确切的说,就是某!”
郑叔清亦是无可奈何的叹息答道。
京兆府尹,是一个“狗官辈出”的职务。
但是,它也是中枢朝政的一个重要风向标!
通常,哪个派系的人担任京兆府尹,那么哪个派系就会在朝局中占优。这个道理也好说,京兆府本身就是什么都管,却什么也管不好的机构。
京兆府就像是预警的铃铛一样,虽然不能抓贼,却能很容易看出长安和周边郡县的状态,以及政务运转的好坏。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这四年来,政局相对稳定。李林甫的马仔,也就是郑叔清,稳稳坐在京兆府尹的位置上不挪动,也象征着政局的平衡!
基哥没有换人,也不知道要换谁更合适,李林甫也一直在权利斗争中占据微弱优势!
如今,长安的政局也已经到了“由稳到乱”的临界点了。张守珪为首的左相派系,就是想通过弄掉属于李林甫阵营的京兆府尹,从而打破政局的平衡。
郑叔清只是个开始,也是张守珪那边所有人集火的第一个目标!后续还有什么计划,那不是方重勇这种身份该操心的问题。
总而言之,如果让左相的势力把郑叔清打爆的话,那么到那个时候,估计也是基哥返回长安,并调整宰相权限的时候了。
张守珪变成右相,李林甫反而被贬为左相,然后基哥将他们手里的各种权力拆分以后再重新组合,其实很符合李隆基的心理预期,以及政治斗争的基本规律。
并不会打破这位大唐天子长期营造的权力构架。
也就是说,李林甫或许在这次争斗中,只是会挨上一闷棍,还不至于说伤筋动骨;但作为当事人的郑叔清,却很有可能被人一棍子打死!
更何况老郑这次,还率先干掉了左相那边的鸿胪寺少卿邢璹,“一不小心”成为了拉开政治斗争序幕的急先锋。率先出头率先死,这历来都是各种斗争都适用的铁律。
真要说的话,还算是方重勇把郑叔清拖下水的!
如果要用斗兽棋做类比的话,那么等同于昨日李林甫手里的老虎(郑叔清)吃掉了张守珪的豹子(邢璹)。
现在对方先损了一颗棋子,但也从明转暗,获得了战略主动,而且再也没有邢璹这样的天然漏洞来拖后腿了。
是福是祸,还真要两说。
与之相反的是,郑叔清所在的京兆府衙门,在他任期内所积压的卷宗,都超过了五百件!
虽然大部分都是类似偷牛啊,杀狗啊这一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其中也不乏一些大案要案!
光一个懒政怠政的罪名,都够把老郑这一身官袍给扒下来了,只是从前大家都装作看不见而已。
可以说现在京兆府衙门屁股下面全是翔!隔得老远都能把一大堆苍蝇吸引过来。
这要是被一群朝廷老硬币给集火了,郑叔清别说官位保不住,甚至还有可能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被治罪!
“你衙门账房内积压的陈年旧案,某估计其中好多已经蓄势待发。
用不了两天,就会有苦主来京兆府告官。不需要多,只要一天有十件案子送过来,你就完全受不了!”
方重勇一脸坏笑对郑叔清说道。
这回老郑如果啥也不做,绝对会被人打成狗头的!
“这些某料到了,只是,这种属于阳谋,某还能如何呢?”
郑叔清苦笑反问道。
“这样吧,右相今晚有个饭局,某先问问他能不能拉你一把。”
方重勇摊开双手说道。这种只能见招拆招的事情,他还能怎么办?
看到郑叔清一副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方重勇随口打哈哈说道
“京兆府衙门什么德行,想必圣人也知道,那真是叫百无一用,陈年旧案审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