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惊风雨,穷边饱雪霜,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
夜登高楼,天涯望尽,余,西风独瑟,此为——断肠。
木子云趴在神凤的头顶,沉沉睡去,他的身体变得很轻,蓦的,似回到了湖州的海岸边上,可他的小舟依然背陆而行,他招着手作别,可岸边矗立着的不是那身着火红衣裳的女子,也非手握白羽的佳人,却是他的大师傅、师傅,是宗门的长老们,还有搭着长老肩膀,笑盈盈着的虎子。木子云不想离开了,他想立刻调转船头,想立刻飞到空中。他如此做了,可双脚似注铅般沉重,他摔入海水,越陷越深。黑暗的水底冒出了无数凶神恶煞的红眼。
木子云惊醒过来,大喊着:“喂!”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座蓝色火山之上,他愣神了许久,才想起寻觅神凤的身影。
一堆灰烬之中,探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小脑壳,那是一只雏凤,没想到之前的大战,对神凤造成的损伤,已经到了迫使其涅槃重生的地步。雏鹰通体灰黑,像是被扒光了毛发的母鸡,然而它稚嫩的双翅却无力的耷拉在两侧,任凭它怎样努力,也无法将其扇动,鸾凤之火复活了它的本体,却救不了它的灵魂,它可以重生至世界末日,却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翅膀。
木子云饱含歉意,对它说道:“多亏了你,你以后跟着我吧,我带着你飞。”他摸向雏凤的头,可雏凤跳动的躲开了,高昂着头颅,鸣叫了几声,木子云竟能听懂。原来凤不同于凰,它本为世间兽之极致,在地位上,恐怕只有木子云在天上碰到的那头“金龙”能与之相当,只因这只凤太过年幼,实力太弱,才会沦落至此,凤从雏到成年只需要十年时间,可这只凤倒霉过头,刚成年就路过了七杀坞的上空,过了千年才被救。
凤拥有同地位相当的自尊,为了报答木子云的救命之恩,它甘愿失去双翼,可若让它成为灵宠,亦或者与生灵结伴,这可是在亿万年间几乎从未有过的事。
雏凤歪歪扭扭地走到了坡顶,一摇头,身上长出了火红的雏羽,它张嘴向双翼吐出了火焰,鸾凤之火架起了双翼,并带动着身体颤颤巍巍地飞了起来,许久便消失在木子云的视线之中了。
木子云的胸口又开始发痛,倒不致命,就是不停地痛,过于折磨人了,他躺到了地上,心跳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响,焦虑的情绪似是被放大了数倍,他莫名发慌,越慌越疼,恨不得头顶飘来一朵雷暴云,补充自己那干涸了的雷能。
“嵩阳珑洛!”铃铛伴着魔虎,冲向了那朵乌云。而那乌云被驱使着故意远离了战场,来到了一处山地。
十丈,这是数年来,铃铛离着嵩阳珑洛最近的一次,终于,终于见到了....
嵩阳珑洛冷着眉目,站在树枝上,淡看着底下的铃铛。铃铛狠狠阴笑道:“呵呵,你跑呀,跑到这里又如何,我始终找得到你,知道四兽域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杀了嵩阳族所有人,你爹娘的头,都在我手里呢。”
本想用此话刺激嵩阳珑洛,谁料嵩阳珑洛听后,面不改色,竟还笑了一声,冷道:“如何?用你亲爹亲娘的头,来吓唬我吗?”
“什么?你!”铃铛呆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答复。
“哦?”嵩阳珑洛故作狐疑,“你不是清楚吗?他们是你的族人啊。”
“你...你你..”铃铛的眼里正冒着火星儿,“你明明就知道,你明明...从一开始的就知道...真....相!”
“当然了”嵩阳珑洛戏谑地看着铃铛,“从我被换进了嵩阳家,就一直知道啊,你可真有意思啊,杀了自己的族人,杀了自己的爹娘,来报复我吗?哈哈哈哈....”嵩阳珑洛笑出了眼泪。她忽而又狠下眉目,对着铃铛冷笑道:“杨晨,做杨晨好玩吗?做了十几年的贱民,有趣吗?”
铃铛沉闷着,她的双眼狰狞着望着地面,她的牙齿被咬到渗出了血汁,攒紧的拳头上,亦是被指甲刺出来的血水。邪恶的戾气瞬间爆发,魔气一度达到了难以掌控的境界,她脑海里走马灯般滑过了十几年的人生,她恨啊,她怎能这般的恨呢!
神秘人玩味的看着铃铛,对身边的颛王旭乐道:“呦呦呦...好厉害的魔气,了不起,嘶....这模样虽与嵩阳的相同,但怎让人觉得更美呢?”
铃铛一字字恨道:“不许你再...用...嵩阳...的名字!”
“随便啊,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嵩阳珑洛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反正这些年做杨晨的不是我,被当狗的也不是我,这世界已不是原来的世界,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呵呵呵,杨晨啊,找到我,你开心吗?难为你找了这么些年,可惜啊,我都没把你当回事呢。”
强大的魔气再度爆发,铃铛的双目再度被黑暗侵染,嵩阳珑洛冷道:“就你有吗?”
刹那间,一股同样邪恶,同样强大的戾气,从嵩阳珑洛的身躯爆发而出,与此同时,嵩阳珑洛的魔气也达到了与铃铛此时相同的境地,二人竟如此的像。
神秘人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