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方世界幽冥不定,好像是由毫毛蘸着浓墨一笔笔勾勒出来的一般,而四人所处的位置,大致应该在空中,只是四下虚空无底,缥缈无形,无数似墨笔一笔勾画出的“长纱”,各自蜷缩着相互盘绕,大概就是这里的云彩。
“找找村民,他们应该没走出多远。”葛远抬起手来,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双眼上轻轻一滑,再睁开眼时,双眼似开了灵光,熠熠闪烁。而望乡细心地发现葛远的手指上,贴着一片发光的薄物,很快便联想到了之前由飞剑化散而成的飞刀。
“咦?奇怪,怎么看不到他们?”葛远正寻觅着村民的动向,可背后却被风筝急促地连戳了十几下。原来葛远一心一意地往下看,全然不觉一物已经飘至其身前。
风筝几人没有出声,完全是被那物的新奇给吸引到了。
葛远抬头一看,一只古灵精怪的貊正飘在自己面前,这小家伙处于幼年体型,戴着一顶“风雪帽”,穿着黑绒大“皮靴”,披着联结的黑“披肩”,憨厚可爱、通体浑圆。只是这家伙神情似人。躺在虚空之中,优哉游哉地擎着一杆烟筒,鼻子旁边两撮白须,只见它猛嘬一口烟筒,抖了个机灵,接着吐出白烟,大肚皮慢慢抚平,身体也在空中渐渐躺平,好是自在模样。
“这是个什么玩意?”葛远自凭游历多年,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却偏偏不识得这兽属于哪一类,自语道,“莫非是得道的妖兽?”
杜小月拉了拉葛远的衣服,低声说道:“我家中曾有奇书一本,也记载了些许异闻怪录,这应该是一种古兽,叫‘貊’,凡人喜叫它‘熊猫’,奇爱翠竹和龙肉,曾是某位古尊者的坐骑呢。”
“嘶....怪了,我怎么没见过啊?”葛远掐指捻算着,“我见过的奇书可不比你少啊,兽族里面没有这一类啊。”
他刚说完,就得了回应,但回应的却不是同伴,竟是那是抽着烟筒的熊猫。
“当然啦,嘶......吐......我又不属于兽。”
“谁?谁在说话!说...人话?”风筝和杜小月在葛远身后探着头,狐疑地看着漂浮的熊猫。
那小东西一个鲤鱼打滚,灵活地在四人只见游来游去,嘴上还说道:“你们几个有点意思,跟前面那些人类大有不同呢,嘶......吐.....”
风筝被烟呛得磕了几声,望乡一恼,伸手想要扼住熊猫的喉咙,却没想到它超乎意料的灵敏,连根毛都没有碰到。
“你不是兽,那你是什么。”葛远探知不动它的底子,好似他看到的只是虚像。
“嘶.....吐.....”熊猫用烟筒敲着葛远的肩膀,说道,“给你个提示小子,八卦为生我为匙。”
葛远下意识接话道:“动则坤变,静则....啊?你是...瑞兽?”葛远脑中思绪飞转,接着惊道:“‘鼠灾’!你是‘鼠灾’!”随即豁然开朗,拍掌乐道,“我还一直纳闷着,‘四方棋’可谓包揽现世所见的大部分算法,而‘鼠’象从来都不是霉卦,‘鼠’为轮回当头,向来化煞挡灾,有英雄之姿,同时也承福万载,开后世之洪运,卦象为‘鼠’者,必先遭苦而后得大福。可卦先念灾,既是灾祸,可偏又逢鼠,必得运福改命,而现世能逆天改命之物,除了....”他下意识向后一瞥,“就只有瑞兽了。好好好,开始便逢瑞兽,我们此行有福了。”
“嘶......吐....”熊猫虽身体幼嫩,但神情却老态龙钟,“你激动什么,完成不了我的要求,我便成了灾星。”
“你有..”杜小月低下了头,“您有什么要求?”
“回答我一个问题”熊猫趴在了空中,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敲着烟筒,“你是谁?”
“在下葛远,华夏洲人士,师从龙虎山道长,九岁出师,十一岁成名,十三岁天下无敌,十四岁游历各州,二十岁别家远走至今。”葛远朝着熊猫一拜,而后身上便出现了一个金色勾玉,熊猫拿着烟筒往勾玉上轻轻一点,勾玉碎裂成青气,而葛远顿时神清气爽,他明白,自己已然过关。
“小女杜小月,湖州人士,原是城主之女,但天灾降至,家破人亡,十五岁出海,沦为异乡奴隶,被伙伴搭救,因朵皿拉克海贼团得缘,获取力量,虽伙伴游历至此。”杜小月的身上很久也没有出现勾玉,显然熊猫不太满意,杜小月犹豫了些时间,恍然又说道:“又在天山得了鬼娃机缘。”说罢,她身上出现了金色勾玉,熊猫轻轻一点,她也过关了。
“小女风筝,我和望乡都...”风筝有些忐忑。可熊猫却突然被烟呛着了,咳嗽了几声后,拿着烟筒朝着风筝快速敲去,而风筝和望乡的头顶都出现了金色勾玉,随着清脆两声,都化成了青气。熊猫鬼灵精怪地朝着二人做了个嘘声动作,看来是不想让二人多言。
它又轻巧地在四人身边游动了一番,说道:“第二件事,嘶......吐.....交给我一件与你羁绊最深的东西。”
“哈?”葛远摸着下巴,正思索着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