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弟二人有什么打算吗?”木子云问那颛王东道。
颛王东不急着回答,先是找了个干净舒适的地坐下,接着才回道:“漫无方向,这片海域很大,可我俩总感觉无法将自己融入进去,你们倒是与之‘融洽’的很...唉,我哥就这个脾性,他没有一刻能消停下来的。”
木子云本想说既然如此,不如加入到我们“霞”吧,但忽的想到颛王旭的脾气,这家伙戾气就霸道无比,更别说其为人了,成了伙伴还不一定会听谁的,大概是很难相处的,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呢。因此,木子云转而说道:“多谢你二人今日出手相助,若是改日有要我木子云帮忙的,尽管开口,话不多说,我该回去了,就此别过吧。”
颛王东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言语,木子云便飞出了船,朝着夜神峰的方向飞去了。那艘大船空空荡荡地,在大海上继续漂流。
木子云怕离开太久会出事,因此飞行的速度很快,其中跨越了数座大陆,行到一处时,在空中停滞下来,他感受到底下山林之中有异样的火焰气息,但那气息的主人们刻意的在隐藏自己,火焰是凡稚之火,底下的人自然是“祝融之子”族人,但这里并不是衡山。
“又在搞什么名堂,这帮贼家伙。”木子云一道雷劈了下去,刚好落在一人面前,那人惊得面色发黄,哪里还来得及反应。木子云恼着眉头,刚要怒斥,结果突然怔住了,他看到的“祝融之子”,全然不是曾经的仙气傲气缠身的模样,他们灰头土脸,一身狼狈不说,身上多少还有些伤,连妇孺都不例外,断手短腿者也不在少数。
这群人里并没有熟悉的面孔,应该是逃难者的其中一支,当木子云看到他们之后,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开口问道:“谁打的衡山。”话虽从口出,心中或许也有了答案,果然,面前之人回道:“挂檀族,十几万傀儡大军....但我一族并未战败。”
这人平静下来后,昂起了头颅,虽身上破衣烂衫,但不乏傲骨,他只看了木子云一眼,接着就别开眼神,坚定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我一族绝不屈服,自然不会让你轻松离开!”
木子云往那男人背后去看,稚姓女人们虽手无缚鸡之力,目中却有压山拓海之魂,黎姓男人们个个手无寸铁,却各各生死无惧,这是经历了一场灭族之战后,拼出来的,不可能再被打败的一群人,在天敌木子云面前,所有人都不会苟且偷生。
“嘁...”木子云不屑又不满地啐了一口,接着满不自在的飞回了天上,没再理会这群人,接着往夜神峰飞去。
行了大约一百里海路,在艳阳高照之时,大海及天空之间传来了一道浑厚又带着磁性的声音,那声音真真响彻在木子云的全身和内心,他说道:“为什么天空一定是蓝的,它映照的并不是大海的颜色,瞧,海洋是黑的,那么天空,也该是黑的。如果大海并不是一面镜子,天又可以是蓝的,海依然可以是黑的,但海水能照出你的脸,所以,它还该是蓝的,而不是黑的,或者天空该是黑的,而不是蓝的。”
这道声音对木子云脑海的穿透力极强,他下意识的往底下看去,发现黑色的海面正映照出了一张自己的脸,大海是一面镜子,木子云潜意识里随着那磁性而深沉的声音如此确定了结果,他突然又抬头,黑色的天空,起先令其深感不适,但内心的“道理”正慢慢将其说服,并渐渐让其适应了当下的景儿。
接着,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他仿佛在构建着一个世界,那声音说道:“天与海的交界,是能被看到的,它们连接在一起,但处在海上,没法找到天的边缘,飞在天上,却也永远无法找到自己看到的海平线,所以,天是动的,或者海是动的,并不是人在飞行,而是天海在动,人却随波逐流。”
这句话木子云是不认可的,但而后那声音又说道:“如果海是静的,天空是静的,那么海与天的交线,就不会改变,但海平线是不存在的,它无法被找到和确认,因此,天在绕着海在动,海在环着天在圈,这个世界或许是圆的,我们却在笔直的飞行,但却一直横定着与天与海的距离,既然如此,并不是人在飞行,而是天海在动。”
木子云未来得及反抗,又听到:“世界如果是平的,海平线在哪?”
“你在飞吗?”
“如果云没有随着天海在动,它为何能在天空一成不变,天在动,海在动,我们的眼睛时常跟不上变化的进程...”
“大海啊,它的边际无穷无尽,因为世界是圆的,天是圆的,只要找到海洋与天空流动的方向,才能找到正确的路...”
“前方,是天海的错误....”
木子云心下一沉,仿佛被勾走了魂,被剪刀划了三四下后又重新回归身躯,但就在此后,他看到大海朝着天空流去,底下的海水变成了碗状,四周围都是盘着天空的海水。接着,天空在其眼前也有了具体的形态,黑色的天空笼罩着黑色的大海,其中点点白云,能让木子云感受到所有事物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