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想找那位持白羽的姑娘,想做一个庄稼汉,想平平凡凡的酿酒生活,我站在梦里,作为一颗树,去看着我曾经站过的地方,人变了,景换了,我悔恨交加,懦弱而虚伪的家伙啊,你到底何时能回到家乡。”
——木子云
漫山遍野的娃娃花,让这群拿着绳索的人着实累了一把,木子云光着脚丫在泥泞的山腰上跑来跑去,他想不清楚为什么要听方家的指挥,做他方家该做的事,总之现在,他与这群机灵鬼彻底较上了劲。
最小的娃娃花有巴掌大小,却五官俱全,怪不得方惠喜爱这个地方,她哪里是在抓花,明明是在玩乐,人家把花往哪里赶,她就在一旁添乱,山上的气氛很好,听得最多的便是嬉笑着的啐骂声,木子云渐渐地喜爱上了这家人,与他们在一起,累得只是身体,心里却是轻松愉悦着的,大可忘记所有的身法手段,做着最平凡的动作,体验着丰收的满足感。
一天下来,大家伙聚到了山脚,盘算了好一阵,数清楚了抓捕到的娃娃花数量,这么些人一天时间才抓了五十多只,可这满山的娃娃花怕是有上万吧。
“照这个速度”木子云盘着腿坐在泥地上,身子上脏兮兮的混合着汗水,对着一旁的方起鹤说道:“要多久才抓完啊。”
“要抓大片山呢”方起鹤嗅着小火炉中飘出的浓烟,“今就是放开了,让大家耍一耍,明天咱们搞一些套路,抓起来就容易了。”
“耍?”木子云一脸不满的说道:“外面是什么局势?那咕山兔估计都不在落入门渊了,你们还有心思耍?”
“为什么不能?”方惠走过来,她也是一身疲惫,说道:“天塌下来,也得开开心心的过,我们不怕事。”
木子云笑了声,躺到了地上,望着即将拉上黑幕的道:“真羡慕你们,一出生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日子过的开开心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这是小家子气”方起鹤也躺了下来,“能来广琅琉璃岛的,你们家乡的能有几个?你是天生的火体吧,多少人穷其一生,把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才能得到你生来就拥有的能力,你却还不知足,还在埋怨命运的不公。”
“我不怨,只是觉得现在活得很无趣,没有什么是自己想做的,几乎都是被逼迫着”
“不成熟!你看看这群小子,头两次来的时候还带着精神头,过两天你再看,包括你,巴不得想逃走呢,可这活还是要干的,要是没有东西让你不自在,让你不得不做,那就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了,我想你离开家乡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即使当时是图一时之快,但现在应该也有方了。呵,方家能结识你,靠的是缘分,我们方家好客,待人诚心,你就跟着我们快活些时日吧。”
在接下来的七天里,木子云抛弃了一切过往,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做了一个最平凡的“庄稼汉”,他的脸变黝黑了,皮肤也粗糙了许多,成天咧着两排白牙齿,学着其他人啐骂着这群小畜生,有时会偷偷地用火烧只娃娃花,再剥开吃里面的核心肉,果真是大补,一天到晚木子云的脸都是涨红的,还四处乱摸,方起鹤看后直接骂着木子云又偷吃了好东西。
好久没有这样闲暇的光阴了,自从当年木子云决定要化形之时,自从他进入青山峰战兵营后,就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了。
最后一夜,木子云做了个漫长的梦,梦到自己变成了青山峰山台殿的一棵树,静静地看着一代代的孩子从摸打滚爬开始学武,在他当年站过的地方,几个人会聚成一堆,大家交换着心里的小秘密,再吹嘘着自己今天所做的事,偶然见到几个狡猾的家伙,用出当年他和虎子李牧惯用的骗招,一个人在场外吆喝下注,两个人在场内装模作样的比试。
看着看着,变成树的木子云便哭了,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一直在找寻着生存的意义,他是谁?为了什么?会带来什么?殊不知,眼前那平凡的一点一滴就是他曾经拥有的最美的幸福。虎子啊,你在哪里?李牧死了,大姐没有消息,湖州啊,我的家乡,你究竟在哪里?拿着白羽的姑娘,你一定还在惦记着我,一定还站在湖州北域的海边,遥望着海平面上是否会有一艘帆船,那是我当年离开的模样。
“我想回家。”变成树的木子云终于张开了嘴。
树下玩乐的孩子惊讶地掂量了一番这棵郁郁葱葱的树,细手在树皮上仔细的摸了一遭。接着瞅了瞅四周,靠过来小声的对着树说道:“树神?刚刚是你说话了?我娘说有树神的,你能实现我的愿望吧?”又神神叨叨地贴紧了树皮,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太笨了,学什么都慢,你只要让我聪明一点点就够了,我就能进许多名次...”
木子云静静地立在那里,看着青山峰的日日夜夜,他习惯了作为一颗树,虽然看到的地方很少,但每天都会有乐趣。
“我为什么要离开呢?如果我还在湖州,会是什么样子?我会成为比虎子还年轻的掌门吧,胡贤那家伙肯定会接管法门,但我上位肯定要比他早,我跟虎子一定能把武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