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云将那纸条反反复复地看,生怕漏掉一个字眼。可写这指令的人,惜字如金,没有写下任何的理由。
为什么要杀他?
木子云恍恍惚惚走向弟子大院,在院门前停住,又走了回去,不知不觉来到了羽门比试场,席地坐了小会儿,站起身子往地门走去。他心中越发的焦虑,路上拿出了纸条再读一遍,读完后,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撕碎,又不知在担忧些什么,又用脚踢着泥土,把碎屑给埋了。
他是谁?他犯了什么罪?我与他并不相识,他或许是个孤儿,是别人的儿子、兄长。蓝衣弯刀者杀,蓝衣弯刀者....
木子云心中躁动不安,忽然扶住树干呕吐起来,摇摇晃晃坐到了地面,嘴中不断言语,劝慰自己:“不用考虑这么多,杀他一定是对的...”
“子云?真的是你?”
木子云迷迷糊糊中听见了大姐的声音,抬头一见果然是冯静,原来他不知不觉里,走到了法门的地界。而冯静帮长老做事,刚好路过此地。
看见木子云面色苍白,冯静快步走过来将他扶起,忧虑道:“是不是之前跟人比试伤了身体?你这孩子,哪有跨十个名次挑战的道理,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
木子云拍拍额头,挤出个勉强笑容,回道:“是比试的时候用多了力气,我昨夜又没怎么睡,无妨,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忽又觉得胃中难受,他慌忙摆脱冯静的手,朝着自己院里跑去。
冯静望着他背影,皱紧了眉头,担忧道:“这孩子,到底出什么事了?怕成这样?”
夜深了,木子云卧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心里将任务背了千遍万遍,并劝慰自己:“杀人只是迫不得已,他该是犯了错,大错!我必须杀了他,某则天理不容。”
子时过后,他终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噩梦如约来临,场景和画面转变得太快,他永远记不住自己梦到了什么。末了,他又梦回到了那土坑面前,那土坑已经足够深了,木子云双手放在土坑里,浮躁的心这才渐渐平缓下来。正当身心舒放之时,突然,他摔落进了土坑,那仿佛是个无底洞,耳边传来了无数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嘭!木子云的头磕在了一块硬物之上,木子云抬起头来,看到了一面镜子。木子云从镜子中看到了一个头骨,那不是人类的头颅,絶然不是。一声刺耳嘶鸣后,头骨从镜子中飞出,咬中了木子云的耳朵,一道声音传进了木子云的心中:“吃人,就快了。”
“啊!”木子云从床上惊起,被褥尽湿,面上汗流不止。他掀开被子,猛地冲出了门,一路狂奔到比试场旁的大树下,怔了一息时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拼命地插进土壤之中,许久也安定不下。便开始挖土,一直挖了三个时辰...
清晨,田城芙蓉街,木子云坐在酒楼靠窗的房间,盯着街上穿行不息的人群,午时越来越近,木子云手中揉捏着无根羽,腿抖个不停。
为什么还不来,蓝衣弯刀,这样的人应该很多,我怎么会找到。忽又觉得恶心,低头干呕几声。
已到午时,那人还未出现。木子云大汗淋漓,又过度紧张,眼都不舍眨一下。
“来了!”木子云闷吼一声,心跳动的厉害,蓝衣弯刀,鲜明的身影插在人群间,一眼便能将其找出。
只是怎么会?木子云难以置信,那人的确蓝衣,腰间配嵌玉弯刀,发上插着绿簪,两只辫子垂到胸前,腰间盈盈不足一握,竟然是个女子。
怎么可能,不是她,一定不是她,但午时已到,整个芙蓉街再无另一个蓝衣弯刀者。
女子走向后巷, 木子云两脚却似注入千斤铁水,心中焦急,再等就来不及了。他左手握拳砸向大腿,疼痛让他找回知觉,接着踏步飞去。后巷行人太少,木子云三四步便追到女子,在其身后低喝一句:“站住。”
“嗯?”女子闻声转身,那悦美容颜只让人醉,而木子云却没了心思,吃惊的望着女子胸前那白翼玉牌。
“咦,木师兄,是你啊。”
木子云脑似浆糊,羽门给他的任务竟是杀羽门的人!
“木师兄?”女子声音清脆。
木子云看着女子,心中想到,这人我见过,对了, 是南派的,似乎大我两三岁,但入门比我晚,去年年考,我曾与她说过话。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任务。
那女子问道:“木师兄?你找我有事吗?”
“我.....没事了,你走吧,走吧。”木子云握紧无根羽,转回身,慌忙出了巷去,接着急走了两三步,心跳的厉害,只好抵着墙坐下。
心中怅然若失,自问道:“失败了?我等错人了?”又自叹道:“我果然下不了手。”
瘫坐在墙边许久,为了劝服自己,想了百种说辞。期间过路人形形色色,鲜有人愿多望他一眼。木子云渐渐失了心神,成了个逐渐透明的物件,连影子也慢慢飘忽不定。
又半柱香后,他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