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默的这句肺腑之言，哪怕是性格坚强如小顺子，此时也不免有些语滞。

当初因为家中困难实在养不起这些孩子，小顺子和小德子便通过手段混进了宫中，成为了宫中地位最为低贱的太监。

这些年来他们两人在宫中受尽了白眼，只有陈默才将他们二人当做自己的兄弟。

他们进入宫中所学到的第一课就是尊卑有序。

那些负责寻找他们的老太监每日里所做的便只有两件事情。

一是使唤他们。

二是打压他们。

宫中的日子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如同人间炼狱。

而刚进入宫中的那段日子，对于小顺子和小德子来说，简直是他们这人生中最为晦暗的一段经历。

净身的痛苦尚且可以忍受。

身上的伤疤迟早都可以愈合。

可是心理的伤害和压力却并不会随着时间而磨灭，尤其像是他们兄弟两人这样的刚强性格，这样的伤痛更会一直伴随着他们终身，让他们始终被困于其中。

正是因为得到了陈默的赏识，因为陈默将他们两人带出宫门脱离苦海，所以他们两人才会对陈默如此尊敬。

之前每次面对危险的时候，他们两人都会义无反顾的挡在陈默身前，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惧生死，而是因为他们要报答陈默的知遇之恩。

只是小顺子万没想到有朝一日陈默竟然也会为了他们而主动承担风险。

他之前心中一直存在有尊卑秩序。

认为陈默既然是东厂的创建者，那身份就应该至高无上。

他的地位虽然只在陈默之下，而且手中掌握实权。

可是只要陈默有需要，那他就应该挡在陈默的身前。

这是他和小顺子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也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

虽然陈默说是将他们当做兄弟，可是他们两人对于陈默的敬仰却始终萦绕于心！

如果此时陈默派遣他去出战，那他肯定义无反顾。

莫说他和李怀的实力相当，就算李怀的实力远超于他，就算明知道这次比拼将是螳臂当车，小顺子也绝对义不容辞。

可是如今陈默竟然提议自己出战，这着实是让小顺子有些难以接受。

“大人，我们不过是贱命一条，要是没有您的赏识，恐怕我们如今还是宫中庸庸碌碌的一群奴才。”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早在跟在您身边的那天开始，我便已经将性命交付到了您的手中。”

“莫说是为您而死，只要你一声令下，就算让我兄弟在此自裁，我们也绝无半点怨言！”

“可是卑职恳请大人一句，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我们这几十人的性命还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咱们后方的营地里却还有着几百名兄弟需要您来提携带领。”

“如果您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您让我如何和兄弟们交代？”

“更何况我二人实力相当，就算交手，此人也未必就是卑职的对手。”

“恳请大人给卑职一个表现的机会，让卑职与他切磋一番，也好试探一下此人实力究竟如何！”

小顺子这话说的虽然十分自信，可是他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对方。

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如对方，而是因为他之前已经和刘道宗进行了一番缠斗。

这些高手相互切磋，稍有不慎便可能会丢掉性命。

之前的切磋，小顺子看似表现的十分随意，可实际上各中凶险只有他自己清楚。

也亏得刘道宗手中的兵器沉重。

这才给了小顺子近身骚扰的机会。

如果换做对方使用轻便兵器的将领，再加上小顺子只是步战，没有马匹的情况下，现在胜负如何，恐怕都将两说。

更何况刚才的缠斗当中，小顺子已经耗费了极大的力气。

如果此时在与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交手的话，他未必能够占得便宜。

可是即便明知自己可能不敌对方，小顺子此时却还是主动提出应战。

并非是他不知深浅，而是一心想要报答陈默的知遇之恩。

陈默自然也知道小顺子的心意，但他却还是拒绝了小顺子的要求。

“早在你们刚刚进入东厂的时候，我便与你们说过，你我之间并非上下，而是兄弟！”

“我比你二人痴长几岁，姑且算是你们的兄长。”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让你们身犯险境，让你们替我挨刀。”

“更何况我平日里虽然在朝中处理政务，不曾习武，可我们双方若是交起手来，他也未必就是我的对手。”

“要是我推算没错的话，想来小德子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赶到此处。”

“我先在这里拖延他片刻时间，要是稍后真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