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默的这句反问,刘道宗一时语塞,不知应该如何作答。
他这次离京的确没有朝廷的调令,因为他只是听从了朱高煦的吩咐。
朱高煦派遣他离开京城的目的是为了让他暗杀陈默,并不是为了掩护陈默前往浙江码头登船。
陈默如今已经占据了先机,如果向他讨要朝廷颁布的调令,他又该如何作答?
眼见着自己拿不出证据,刘道宗索性耍起了无赖:“我并不知道什么调令不调令,而且我此行也并非是为了跟随你们行什么不轨之事!”
“我这次前往浙江不过是为了监督地方抗击倭寇,受的乃是汉王调令。”
“如果连抗击倭寇也有错的话,那陈大人是不是也应该向陛下请命,将丘福将军的军队调回京城?”
刘道宗虽然是一介武夫,但他并不是傻子。
他知道之前的局面对于自己没有任何益处,同时也知道如果想要摆脱这一僵局的话,自己说话就必须半真半假。
反正接下来双方之间的矛盾定然是无法调节。
他现在唯一能赌的就是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此一行的目的。
虽然他的确没有调令,可只要将汉王搬出来,那陈默那他也肯定没有半点办法,毕竟他们分属于两个管理层,而身为汉王的朱高煦在军中也有极高的自治权。
听到刘道宗的这番话后,陈默不禁冷笑了一声:“我原以为你只是一个鲁莽的武夫,却没想到你竟然也有这么深的心机。”
“想搬汉王爷来压我,你这主意打的还真不错!”
见陈默直接拆穿了他的想法,刘道宗此时方才显得有些慌乱。
可是即便如此,刘道宗却还是强撑着底气反问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你听不懂,那本官就讲给你听。”
“你们之前一直尾随在我军的身后,是想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抵达浙江,什么时候能够登船?”
“而你们之所以要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赶在我登船之前在我的船上做手脚,想要模仿一次如秦淮河船祸一般的惨剧,让我彻底葬身海底,永远无法对你们构成威胁。”
“至于我为什么能够提前发觉你们的行踪,并且能够尾随在你们的身后,那是因为你们实在太过轻敌。”
“你以为我们在山上驻扎之后就会对营地放任不顾,以为我随身带领了这么多的高手,就会对周边的情况掉以轻心!”
“实际上早在我们营地驻扎的同时,我便已经派遣士兵在周边进行巡视,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趁虚而入,刺探我军情报。”
“你带着一群人朝城中靠拢,这件事情本不会引起我们的注意。”
“可错就错在你不应该自作聪明,用布包裹住了马蹄,只为不发出半点声响,不引起山上守军的注意。”
“你以为将马蹄裹住就能够掩人耳目,却不知道我安排在山上的哨兵早就已经发现了你们的行踪。”
“就在你们从山下经过我们营地的同时,我便已经知道了你们有所行动!”
“如果你没有用不包裹马蹄,那我或许会将你们错认成是连夜赶路的客商,可就是因为你这掩耳盗铃的举动,却让本官识破了你的身份!”
“朱高煦真以为本官就是个傻子,会不知道他之前所做的那些营狗苟的龌龊勾当吗?”
“他以为琉璃真的已经溺死在了秦淮河,而我至今还被他蒙在鼓里吗?”
“我之前一连几次逮捕他手下的反贼,甚至还有人曾服毒自杀,被我营救!”
“虽然他们都无法描述出皇爷的确切身份,可是难道你以为我就不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此人的身份吗?”
“今年的新年晚宴我专程安排人手参加,而那人便是之前已经叛逃出皇爷麾下的雷刚。”
“在参加了这场新年宴会之后,他已经向我只认出了皇爷是谁,他就是如今的汉王朱高煦!”
“他之所以频频在京城闹事,无非是想要借此机会谋夺私利,希望朝廷能够将云南分割出来,交由所谓的皇爷立国!”
“一旦他的目的真的得逞,那接下来他便可以依托云南周边的其他小国对大明虎视眈眈,而他之所以会几次三番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就是因为我识破了他的阴谋,而且还可能看穿了他的身份!”
眼见着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自己于死地。
陈默索性也不再隐瞒对方的身份,直接将朱高煦的真实身份抖落了出来。
而在听到了陈默的这番话后,以小顺子为首的这群东厂高手全都目瞪口呆。
他们早就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猜测过扰乱京城局势的皇爷可能就是朝中的某位大官。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的矛头竟然指向了位高权重的汉王朱高煦!
小顺子颇为惊诧的看向陈默,同时开口对其低声问道:“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