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寻站在原地，一时并未下定决心。

此时他的心中正在挣扎，不知自己应该如何选择。

他可以选择杀掉陈默，以此泄愤。

可是这就意味着他的手下将要与那群侍卫陷入死战。

如果现在选择抽身离开，也要看陈默是否能履行承诺。

毕竟他们现在正处于绝对的劣势，他的那些手下在朝廷侍卫的围剿之下已经损失惨重。

朱高炽派遣到陈默身边的侍卫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哪怕杀手的数目要远超于他们，他们也并未出现大规模的减员。

虽然对方初始动手的时候的确让他们陷入了短时间的混乱，那也只是因为他们之前一直没有参与大规模战斗的缘故。

只是片刻功夫，他们便稳住了阵脚，随后便开始对这群靖难遗孤进行反扑。

如今局势已经稳定，陈默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司徒寻如果继续再次纠缠，那很可能会面临五军营和侍卫兵团的两面夹击。

看着散落在陈默脚下的瓷瓶碎片，司徒寻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不甘。

“你真的愿意放我们离开吗？”

“你现在正用弩箭对着我的胸膛，而且随时都可能要了我的小命，难道我还有和你谈判的余地吗？”

“至于你的那些手下，他们和你非亲非故，就算他们全都战死在此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想要保全的不过是我自己的性命，因为我已经达成了我这次的使命，如果你真的选择杀了我，那我保证朝廷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就只有这一条，只有你的手下离开，我保证他们不会为难你们！”

早在司徒寻问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开始，陈默便确定他已经赢了。

他不仅赢了，而且还赢得十分彻底。

司徒寻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击溃。

他看似经验老道，可实际上不过也只是一名未曾经过风浪的年轻人。

眼看着自己手下不断减员，他心中的锐气早已经被打磨得荡然无存。

得到了陈默的保证，司徒寻微微点头：“好，既然如此，那我们走！”

“不过请你转达朱棣，血海深仇我们不会忘记，这次虽然没有机会将他手认可，下次我绝对不会让他如此侥幸！”

司徒寻说着，径直转头朝着山谷外走去。

陈默对着身后那群侍卫挥了挥手：“全都住手，放他们离开！”

这群侍卫虽然不明所以，可是出京之前他们得到的唯一命令就是听从陈默的号令。

如今陈默都已经下达了命令，他们自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死战。

这群杀手追随着司徒寻的脚步，搀扶着伤员，灰溜溜的逃离了山谷。

双方交战的那处地段此时被遗留下了近百具尸体，随着山风吹过，刺鼻的血腥味直冲陈默的鼻腔。

陈默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同时再度看向那群杀手。

在确定那群杀手已经离开以后，陈默这才将王景弘从地上扶了起来。

王景弘毕竟年事已高，刚才被人踩在脚下，如今体力尚未恢复。

只是看着司徒寻离开的背影，王景弘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遗憾：“陈大人，现在明明是咱们占据了优势，你为何非要放他们离开？”

“如果不将这群靖难遗孤彻底铲除，他们早晚还会成为陛下的心腹大患！”

陈默闻言无奈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杀了他们的确可以一劳永逸，我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要铲除这群靖难遗孤，咱们又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刚刚他们之所以没有死斗，那是因为他们一直心存侥幸，以为自己可以离开。”

“如果我真的下达了绞杀命令，那他们接下来肯定会拼尽全力试图突围，到时这里的侍卫又能剩下多少？”

“更何况你我的小命还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下，他只要随便动动手指，就能将咱们两人射杀。”

“要将他们留在这里，咱们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而我并不觉得用侍卫的性命换取靖难遗孤的性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就算真的将他们放走，他们也不会轻易离开京城，皇爷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就算他们想要撤离，皇爷也不会允许！”

“可是您之前不是已经和太子定下约定，只要陛下抵达五军营，就立刻会有骑兵前来支援吗？”

“这话说的的确不假，可五军营距离此处起码有一百多里的路程，就算他们赶到此处，也需要起码一个时辰的时间。”

“等他们赶到此处，咱们早就已经被杀了几个来回了，与其冒险拖延到五军营赶到，还不如先将他们放走，整个京城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下，就算日后想杀他们，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