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的额头。
兴许真是激怒攻心的缘故。
等到热气稍稍退去,方孝孺方才幽幽转醒。
“何至于此啊......”
方孝孺喘息一阵,靠着墙壁坐了起来。
良久,他才幽幽叹息道。
“子秋,为师且问你,此番,难道真是为师错了?”
闻声,陈默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在了肚子里,一听这话,他就知道,老方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已经被敲开了一条缝。
果然,药量是猛了点,但重症猛药,还是很有道理的嘛。
“老师心系黎民百姓,原为苍生放下个人执念,何错之有?”
“只是学生有一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陈默摇头,他看了一眼虚弱无比的方孝孺,继续道。“燕王殿下登基大宝已经自有定数,而学生所言,并非只是为了求活而已,实在是肺腑之言。”
“大势不可逆,老师以为,这朝堂上的滚滚诸公,有何人能当我大明的明镜,敢于在陛下面前慷慨直言?”
“无人。”
闻声,方孝孺默然。
八王之乱,燕王发动靖难,死伤无数。
而现今的朝堂上,早已成了朱老四的一言堂,莫说能仗义执言,武将出身的燕王早已将朝堂杀了个血流成河,早已没有臣子敢和燕王说半个不字儿。
“所以!”
“而在学生看来,这普天之下,能当这大明明镜的非方师莫属,也只有方师这等以天下人为重的大儒能担当大明明镜的重任。”
“学生不才,恳请方师能抛弃个人荣辱,为我大明,为大明的黎民百姓,做这一面能避免生灵涂炭的明镜啊。”
陈默眼眶发红,声情并茂,让人动容。
他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满分,照这演技,陈默估摸着自己都有资格去走红毯,领奥斯卡小金人了。
“可是......”
方孝孺神情震动。
陈默咬了咬牙,忽然话锋一转,再添一把火。“学生妄言,事已至此,老师以为,燕王登基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儿是什么?”
不待方孝孺开口,陈默自问自答,直接开口。
“削藩!”
一语惊人。
方孝孺惊愣抬头。
而牢房外的数米之外。
刚刚抵达锦衣卫诏狱的朱棣眉头一皱,瞬间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