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心头一动,想起那十来家不肯配合的慈幼局,怎么都觉得其中有猫腻,便立刻追问起其中的细节和缘由来。
留解释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追蟒大爷追的很远,好不容易才说服它跟我回动物园,结果发现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大周这边我人生地不熟,大爷也不认识路,荒郊野岭的实在找不着个落脚的客栈雇马车,只好用精神力探路。”
花了大半天功夫,才终于测探到几辆路过的马车。
“我用精神力大老远就听到了那几个人在马车里的对话,大致推断出是人贩子,这次去京城东郊便是去接头和领人的。原本想把这群人揍趴下,让他们把我送回京城,得知消息后便改变了计划。”
于是她提前蹲守在对方必经的路上求助,盘算着搭顺风车的同时,把那些即将被拐卖的少女也救下,再将人贩子一锅端了。
当时留情已经在大山里面,同蟒大爷上演了五天你追我逃的戏码,身上的衣服被刮的破破烂烂的,宛如乞丐和野人的结合体。
为首的中年男子见她是个女子,虽然浑身脏污凌乱,但从精致的五官能看出是个标志的美人,顿时眼前一亮。
“此地荒郊野岭,姑娘怎么
独身一人在此,到了晚间山上可是会有野狼出没的,怪吓人哩!”
“迷路了。”
留情淡淡地回答着,心道除了野狼,还有条老蟒蛇呢。
蟒大爷已经同意暂时定居动物园了,不过怕吓到路过的人,所以一直藏在山里爬行,由留情用精神力带路指引它。
她抬眸扫了眼这群人,后方一共有四辆空马车,应当是装人用的。
中年男子闻言,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她,“姑娘,不知你家在何方,家中又有几人,是要往哪儿去?我们一行人正好要去趟京城,不如我们顺路捎你一程吧,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留情就已经转身钻进了其中一辆车厢里,回应了没什么感情的两个字。
“多谢。”
“……”
中年男人和车夫对视一眼,皆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心”载了留情上车后,中年男人的老婆过来和她搭讪拉家常,试图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摸清楚。
但留情很有自知之明,她向来是组织里最不擅长演戏和说谎的那个,多说多错,为避免露馅打草惊蛇,干脆选择保持沉默。
妇人看起来亲切温和,也很会说话聊天,然就算问的口干舌燥,
也只得了留情几句“嗯啊哦”的回应。
她很快便回了领头的马车中,和另外几人交头接耳。
留情在后方的车厢中闭目养神,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哎呀,那个女娃子木讷的很,问什么都说不清楚,我看要么是个结巴,要么是个傻子。”
“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就上了咱们的马车,应当是脑袋不机灵,八成是附近哪个村子里跑出来的憨婆娘,让咱们给遇上了。”
“不管傻不傻,模样倒是标志,到时候把她卖到楼里去,也算是笔意外之财,还不用被慈幼院抽成呢!”
留情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竟还打的是慈幼院的主意。
她这样搭了两天顺风车,途中把这班人马的底细都摸了个透。
“这群人是职业人贩子,听他们的交谈,似乎还是业内比较高端的那种。我原以为他们是要把那些小姑娘卖到花楼里,没想到生意上往来的对象,全是富商和达官贵人。”
所接触身份最高的对象,甚至有知府这样的四品大官,而那些小姑娘也的确是要被送进大户人家中的。
但不是做婢女,而是家妓!
当时留情被带到了京城东郊的客栈后,便看见有十来
个模样漂亮出挑的女孩子等候已久。
她们皆是满脸雀跃和期待,对待慈幼院管事与人贩子们,个个目露感激,浑然不知怎样的厄运即将降临。
能够与四品官员做生意,慈幼院背后真正的金主必然也不简单。
留情原本想继续蛰伏隐忍一下,看看能不能钓出背后大鱼。
但当她得知,那个年龄最小的四岁小姑娘,是要特地被送去伺候六十多岁的江州知府时,暴脾气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不用留情详细描述,云苓也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灿烈。
“……你就说留了几个活口吧。”
“一个,只剩下那个最开始和我套近乎的妇人半死不活,勉强有口气在,但其他人都不是我杀的。”
留情沉声说到这里,面色严肃起来,“在我发难动手之后,那个慈幼院的管事居然认出了我的身份,随后他身边的护卫立马痛下杀手,把管事和人贩子全都刺死了。”
云苓听得眼皮一跳,有种不妙的预感,“那个护卫呢,他跑了吗?”
留情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