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捧着一个木匣子,一路小跑到封阳面前,笑容谄媚地将东西双手奉上。
“大公子,这是您的匕首,物归原主!”
封阳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接过木匣子,打开后拿起匕首仔细端详了几眼,确认没有受到损坏,脸色方才缓和下来。
云苓好奇地歪头看了一眼,却陡然瞳孔微缩。
那是把长短不足一寸的匕首,鞘与匕身较为细长,下半部分弧度微驱,整体做成一只寓意吉祥幸运的九色鹿为造型。
只不过这只鹿身的鞘乃是鎏金所制,精巧的鹿头为把柄,两面各镶嵌有一颗如凝血般的红宝石做鹿眼。
在刻画为足蹄的部位,皇家御用的祥云纹清晰可见。
阳光下,锋利的匕身闪着寒芒,看得出主人将其爱护保养的很好。
等等!怎么会是这把匕首?
云苓对这把匕首并不熟悉,可当它出现的一瞬间,却用力地触动了她的精神记忆,就好像脑子里被狠狠打了一拳。
这不是当初原主送给瑞王的匕首吗?
记忆里,十岁那年的赏花会上,她遭殷棠羞辱欺负,是瑞王出面做主平息了此事。
他甚至还从殷棠那里,拿到了原身心心念念想要交换的玉兔耳坠,命侍从将耳坠送到了文国公府。
为表感
谢,原身才将这把匕首还赠给了瑞王。
正是因为这件事,原身对瑞王心生爱意,恋慕了他整整九年!
可如今这把匕首,为什么会出现在封阳的手里,还成了她送给对方的?
云苓大脑中的齿轮罕见地有些卡壳,一时间整个人风中凌乱,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力出了问题,才导致记忆错乱。
眼看着云苓的目光变得古怪诡异,萧壁城按捺不住地想问问她这匕首有什么问题。
而这时,脸颊发肿的封左相沉沉地叹了好几口气,一副想要息事宁人的态度。
“诸位,既然这事情有猫腻,那今日便到此为止吧,等查出真相后再严惩那不怀好意者!”
“阳儿……方才是祖父情急之下处事不妥,你千万别忘心里去,祖父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陪个不是,全都是祖父的错,你就别再说什么断绝关系之类的气话了,好不好?”
“如果当真因为此事伤了咱们自家人的和气,岂不是遂了暗处之人的愿?那可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了啊!”
听到这话,萧壁城都不由得佩服封左相这老头还挺能屈能伸,难怪从前能压李右相一头。
封阳虽缓和了脸色,态度却没有软化。
他将匕首别回腰间,把空木匣子扔到管事怀
里,语气没有任何感情。
“祖父,不是我一定要断绝父子关系,而是有人不愿意认我。刚才在房间里您也听到了,侍郎大人亲口说过,我到底是不是封家人,还尚未能有定数。”
这话一出,没等封左相愁眉苦脸,庄老先生就先炸了。
他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封侍郎,赤目欲燃:“封煜!你这不悌不信、不礼不义、不廉不耻之徒,怎说的出如此狼心狗肺之言来!”
“我儿命苦,摊上你这么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落得个江雪埋骨,含恨九泉的下场。如今阳儿蒙受不白之冤,你不明辨是非也就罢了,竟还诟谇谣诼、恶语中伤他,老夫看你是非愚则诬也!”
石头在旁边扶着庄老先生,一手抱着庄家的家谱,这震耳欲聋的怒骂声震得他脑瓜子嗡嗡响,四个四个往外崩的字更是让他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还没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怀里的族谱就被庄老先生一把夺走。
“今日,老夫特地请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旁观作证,当着这么多封家人的面,誓要为茗心和阳儿讨回个清白与公道!”
话语掷地有声,听得封左相满脸不解,“作证?作什么证?老亲家,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
说到今天前来的重头戏
,萧壁城敛去脸上的怒色,神情转而变得严肃起来。
他沉声道:“有关封阳的身世,以及二十年前封侍郎夫妻那场闹剧,在场的封家人也都心知肚明。既然你们依旧不认同封阳的血脉,那我便在此开门见山地直说了,他是你们封家人的子孙确凿无疑!”
听到这才是庄老先生与太子夫妇驾到封府的真正原因,院子里的所有人顿时满面诧异,心中惊讶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
封阳亦是眸光诧异,忍不住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云苓,后者回了他一个安慰鼓励和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怔了一下,似乎隐约预感到了什么,神色逐渐凝重。
这个时候,无论场面多么吵闹,也游离在所有人之外冷眼旁观的封侍郎,终于有了反应。
他阴郁的目光死死锁定萧壁城,“太子殿下如此肯定,可是有何证据?”
萧壁城与云苓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