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帮我退烧的?”陈鹏连忙换了个词汇,“……就是治疗热病。”
“麻布加裹上半干不湿的泥巴,敷在额头。”马六回答道,“这是蛮双从医官那偷师的。”
陈鹏点了点头,这确实不失为一个物理退烧的好办法。
“他们只是提供方法。”牛大力忿忿不平的插口道,“真正连续三天不眠不休,伺候在床边,给大哥你敷额头、喂食、换药、洗身子的,都只是李薇一人而已。”
马六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的,我和内人来过几次,就没见小娘子合过眼。跟她说,让内人来帮忙照顾一下,叫她先去补个觉,她死活不肯。”
陈鹏闻言,只感觉心里一抽一抽的。
回想起前世那位,每次前妻生病,自己都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结果轮到自己生病,前妻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两句,便急着跟她的闺蜜出门逛街去了。
最后大多数病情,都是自己硬扛下来的,撑不住了,也是自己打车去看的医生。
而眼下,陈鹏只感觉亏欠李薇的越来越多了。
但他也清楚,自己和李薇,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是拥有现代思想的,一个是古代思想的,话都说不到一块。
纵使对她有些好感,但这并不是爱情。
而李薇,陈鹏猜想,她可能也只是单纯想要留在强盛布庄这个大家庭,才会如此这般的吧?
可以说,陈鹏、李薇、布庄,这三者之间,一直以一种微妙的关系维持着。
陈鹏也不知该如何回报一下她。
或许……请她吃顿好的?
将这个想法先放一边,毕竟面前还有两位大老爷们等着他。
陈鹏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们,于是便指了指腹部,“这些是什么药?”
“苗药,据说比金疮药还好使。”马六答道。
“哪来的?”
“就那日上阴山剿匪的时候,在那二当家苗人青的巢里搜的。”
陈鹏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靠,苗人青都死了,你们也敢用他的药?苗人不是极善施蛊毒的吗?”
“放心吧庄主,有人认得。”马六解释道,“我们把那笑面虎、苗人青的小弟、还有负责给山匪敷药的杂役,都打了一顿,就都指认了那一瓶。”
行,不愧是老兵。
不过想来也是,自己当初大意了,没有当场拿酒精对伤口进行消毒,而是硬着头皮上山剿匪。
这伤口,没演变成破伤风都算万幸的了。
而根据他们所描述的症状,自己应该是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昏迷和发烧。
布庄里也没备些刀伤药、金疮药什么的。
可以想象得出,马六哥几个看到自己昏迷不醒,急得红了眼,去找那些山匪晦气的情景了。
不过这倒提醒了陈鹏,随着庄子的逐渐壮大,人口增多,公共卫生服务这块,看来也得提上日程了。
“对了,那些黑木寨抓回来的杂役和女奴,你们都怎么处理了?”陈鹏问道。
马六答道,“咱大伙也一起商量过,但庄主没醒,大家都做不了主,于是就先把他们分别安置在几间大宅子里面,管了饭,就候着庄主来处理。”
“把人都召集起来。”陈鹏看了眼窗外。
自从那天放晴之后,江心村便一直晴朗,让人们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可大哥你的伤势……”牛大力连忙来扶。
“躺了三天,再不动就生锈了。”陈鹏摆了摆手,在牛大力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李薇见到陈鹏出来走动,便殷勤的热了些白粥和地瓜,端了过来。
陈鹏脸上微微有些动容,一句“晚上一起吃顿饭”却因为周围人多,愣是开不了口。
陈鹏边吃早饭边等,很快,牛大力就将那群杂役驱赶了过来。
他们都是附近一带的农户人家,都是被山匪劫到山上去干杂役的。
平日里,山匪们那些杀人越货的事情,也轮不到他们来干。
杂役们大多都恨透了山匪,有些甚至还跟那些山匪有血海深仇的。
而他们在官府眼里,就是那些死绝户了的存在。
半年不翻册子,就会被大笔一画,当作天谴没了这些人。
可以说,他们两头都不是人,与黑户无异。
而今,他们已经离家多年。
即便现在回了乡,财产田地也早被瓜分干净了,哪还有生计?
退一步讲,兴许还能夺回个破烂茅草房?
可官差一登门,失踪人口回归——那便抓去玉湖充徭役。
他们连活路都没有。
陈鹏便询问了一番,“有没有打算留在这里干活的?月钱一百文,包吃包住。另外,还有护庄队也招人,转正后便是五百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