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农妇这边的事宜,陈鹏回头发现小寡妇还没回来。
担心小寡妇淋雨生病,便想出去找。
结果发现马六嫂她们几个热心肠,已经带着蓑衣找人去了。
不一会儿,李薇就被马六嫂带了回来。
看小寡妇那眼睛,像是刚刚哭过。
李薇完全没跟陈鹏有任何的眼神接触,欠了欠身,便回了她的房间。
“她怎么了?”陈鹏问马六嫂。
马六嫂一顿长嗟短叹,苦口婆心的道,“当家的,我虽然没读过书,却也知道什么是命苦,小娘子是苦命人,心肝浅,挨一下就痛。”
陈鹏完全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
怎么就痛了?
无法理解。
摇了摇头,陈鹏也回去休息了。
今夜睡得不安生,小寡妇那全身湿透的落寞身影,和马六嫂那句听不懂的话,一直徘徊在他脑海里。
次日一早,陈鹏起得比往日晚上一些。
但走出房门,却没瞧见小寡妇端水的身影。
陈鹏这才发觉,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小寡妇每日的精心侍候。
然而,桌子上,依旧放着一盆水和面巾,摸了摸水温,还是热的。
洗漱过后,走进大棚,小寡妇依旧闷头踩着飞梭机。
陈鹏搞不懂这些女儿家家的心思,便不予理会。
但连天的绵雨一直下,而且陈鹏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就没见这些人洗过澡。
于是他便吩咐马六,得空的时候,找些多余的木材边角料,给拼凑几口浴桶。
反正临江,打水方便,得养成每天洗澡的好习惯,降低细菌病毒的感染概率。
否则,没等书写完他的商海宏图,就先被瘟疫鼠疫什么的一波带走,那就玩球了。
接下来,便是处理昨天游老仙带过来的物资了。
他先把小铁匠带到了水力织布机前,展示了一番原理。
眼前的这台机器,有两三米高,都差不多到草棚的顶部了。
小铁匠看得瞠目结舌,“当真是鬼斧神工,若是用小人的脑子,估计想一辈子都想不出来这玩意,更遑论这些复杂的、多达几十页的图纸。”
不,不止一辈子,您得花上好几个世纪,陈鹏心中暗道。
毕竟水力织布机,是陈鹏前世直到18世纪才问世的。
陈鹏讪笑一声,“不怕你笑话,这其实还是台试验品。”
陈鹏打造水力织布机的初衷,并非要继续织造麻布,而是价格更加高昂、利润更大的——棉布。
棉布是比麻布更加硬核的通货,其质地柔软不说,保暖等级也比麻布高了不止一个台阶。
是当今富贵人家保暖衣物的首选布匹。
至于丝绸,陈鹏也早就了解过。
丝绸的织造,仿佛是刻在华夏人DNA里似的。
这大景朝虽然其他科技落后,但丝绸的织造,却依旧遥遥领先。
然而丝绸并不保暖,棉布又并未大量普及。
因此,丝绸陈鹏是不打算掺一脚进去了,太卷。
但棉布的市场,却是一片蓝海。
唯一的问题是,不管是原材料棉花,抑或是半成品棉纱,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拉力小,容易断。
寻常的织工,在纺纱织布的过程中,都需要极其小心。
一旦出现断纱跳线,便很难补救。
即便可以接驳,也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
因此,织工需要耗费比麻布更多的工时,才能织出一匹棉布来。
棉布的价格,也常年是麻布的两倍有多,甚至比寻常丝绸还要高。
飞梭机说到底终究还是手工织机,别看李薇她们这些女织工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那是因为麻纱的柔韧度比棉纱高,随便怎么折腾,都不容易断纱。
但若是让她们用飞梭机织棉布,效率就会瞬间降低几个层次,良品率还不高,倒不如照旧织麻布来的实在。
而一台能够实现半自动化,让织工脱离手脚并用的繁琐操作,还能调节织布力度大小的水力织布机,便成了陈鹏的迫切需求。
别看最近玉湖县绵雨不断,但其实对江边水位的提升并不大,江水的流速也相对稳定。
加上水车的密集叶轮,其受力是相对恒定的,转速也如是。
陈鹏前世就曾经了解过,在欧洲老爷那边,有些水力织布厂,甚至一直使用到二十一世纪都还能正常运转。
由此可见,水力织布机的稳定性和可靠性。
但这些都只是理论上而言。
眼下,陈鹏打造出来的这台,严格来讲的话,只是试验品。
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