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之后,他也看到了何副将脸上的异样,不过他也只当没看到,这不就是给自己看的,可惜自己偏偏没注意到。
“丰副将,我们夜半来打扰,还请见谅。”李大人说着,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这个不省心的小舅子 ,如果不是何氏这么多年勤劳持家,又将两个儿子教的极好,他才不会舔着脸带这个没用的东西过来看人脸色。
“哪里,哪里!两位快请!快请!”丰年依旧笑得很真诚,赶紧侧身将两人请进屋里。
“寒舍简陋,招待不周,两位多包涵。”丰年现在对于官场上的你来我往一直把握得很好,面对每一个人都能应对自如。
随着他们几人走进丰年的书房,兰草也跟着挪了一下位置,只是她不会揭屋顶上的瓦片,无奈之后,只能坐在上面听几人谈话。
“不知李大人和何副将深夜过来是为了什么?”丰家下人上了茶之后,丰年故作不解地看向李知府。
李知府心中暗骂丰年翅膀硬了,说话都敢这样阴阳怪气,不过他面上还是不显,抬手一指还乖乖站在椅子旁的何副将一下。
“丰副将说笑了,我们这么晚过来,实在情非得已,也是为了何竟的事情,唉!你看这事儿闹的,真是让老哥都没脸过来见你。”
“李大人不必如此,这们好歹也处了这么长时间,两位的为人怎样,哪有不清楚的,指定是那些小人挑唆的。”丰年当然知道两人的来意,他直接顺着李知府的话说了下去。
李知府对于丰年的识相很是满意,眼前这小子还算聪明,并不是那顽固较真之人。
“那你看,要不,这事就这样算了?我让何副将给你赔礼道歉?”李知府说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这......这事恐怕有些难办......”丰年并没有立马答应李知府,脸上已经露出为难之色。
李知府见丰年有些犹豫,原本还满是笑意的脸上立马阴沉了几分,他有些不满地盯着丰年,不过他暂时没有说什么。
“怎么?你是不打算给我姐夫面子喽??”旁边的何竟不满地跳出来,他之前刚到姐夫家,就被对方一巴掌扇在脸上,心里正火大呢,眼前这个不识相的丰年可不就越看越不顺眼了。
“不是这样,这事儿是真的有些难办......”丰年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依然温和,只是他看向何竟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杀机。
这个人仗着自己是李知府的小舅子,在府城嚣张无比,能被他放在眼里的还真没几个,他这次要对自己下手,不反击,那是不可能的。
“丰年!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穷乡僻壤出来的泥腿子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小爷今天能屈尊过来,也是看在我姐夫的面子上,你敢这样不识抬举??”
“你忘了当初刚到府城时有多卑微,是爷的姐夫给了你机会,你才有今天吗??现在居然反咬我们一口?”
“真是个白眼狼!!”
这边丰年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何竟已经跳了起来,趾高气昂地指着他骂了起来。
屋顶上的兰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她如同一头小豹子一样,双眼死死盯着脚下的瓦片,恨不得现在就冲进书房,将那个满嘴喷粪的家伙给暴揍一顿。
与丰年的书房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丰盛一下子跳到了院子里,他刚刚在自己书房里听到了动静,便出来查看一番。
丰年并没有理会叫嚣的何竟,而是将目光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李知府。
那李知府装作为难一个劲儿冲何竟使眼色,直到对方骂完了,这才出声呵斥对方“何竟,住口,说的什么混账话,丰副将怎么会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你不要胡闹!”
明面上,他是在呵斥何竟,实际上却是在暗示,如果丰年不把这事就这样揭过去,那他就是白眼狼。
直到两人表演完了,丰年这才慢悠悠地出声:“其实吧,这事如果只有我知道,那当然就算了,毕竟何副将也是被人蒙蔽的,而且那些药材也找回来了,这事儿就过去了,但是......”
“这事儿还有谁知道??”何竟恶狠狠地问,他的眼里满是威胁之意,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居然敢跟自己作对?
“哦?这事儿还有外人知道?”李知府见丰年这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有些没底。
“也不是什么外人,就是当初这事被国师府的人发现了,而当时那些偷药材的人听说对方是国师府的,一个个屁滚尿流地将事情全推到何副将身上了。”丰年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大旗。
“什么?国师府?”李知府心里冰凉一片,大周的官员都知道,国师府那可是见了也要绕着走的存在,怎么就碰到了呢?
“是啊!这次万县爆发瘟疫,国师府肯定是要来人暗查的,谁知道好巧不巧,就这样碰上了。”丰年无奈地摇摇头,他又没有说谎,国师府的人确实去万县暗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