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很快就到了,依然是之前那两个人守门,丰盛上前打听了人贩子关在哪里,并说明想去见见那两人。
县衙大牢原本是不能让人探望死囚的,但是架不住丰盛给塞了银子,再加上就是他将秋娘抓住的,那些衙役就给他行了这个方便。
刚踏进大牢的门口,兰草就感觉到了一阵凉意,越往里走,阴冷潮湿的气息 越发浓烈,还夹杂着些许血腥味。
这样的环境让第一次兰草还是有一些紧张的,两人跟在衙役的身后,经过一道又一道的门,一直到了大牢的最深处,领路的衙役才停了下来。
“到了!只有一刻钟时间。”衙役说着,指指面前相临的牢房,就转身离开。
由于这里的光线特别昏暗,丰盛不禁眯着眼睛打量起来。
而兰草却丝毫不受光线的影响,她直直盯着那个缩在草堆里,血肉模糊的人影看。
对方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过来,听到衙役说话,便抬头往外看,正好和兰草的目光对上。
只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兰安庆并没有看清楚兰草的脸,单从轮廓上看出来面前这人是个孩子 ,只是觉得一个孩子怎么会跑到这里?难道是自己藏在地窟里的孩子被家人带来了?
“你来找我干什么?你被掳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事情都是秋娘做的!你别来找我!老子也被那婆娘给害惨了!”兰安庆一张嘴就把自己给摘了个干干净净。
“我找的是你,还真跟秋娘没关系!”兰草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嘲讽。
她这一出声,兰安庆立马就僵住了,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去年他背着女儿进山时,兰草就是用这样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求他,希望能够留在家里,哪怕不吃饭只干活儿都行,只是,当时他并没有心软 ......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兰安庆顾不上浑身的疼痛,挣扎着从草堆里坐起身来,伸着脑袋想要看清楚来人。
“你,你是谁?”兰安庆摇摇晃晃往牢门口走近几步,却发现来人除了有一双熟悉的眼睛,整个人都无比陌生。
他疑惑地将眼前的孩子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又从脑海里翻了又翻,发现自己并没有接触过有钱人家的孩子。
眼前这女娃身上穿着红绸印花的衣服,这可不是乡下孩子能穿的,她头上还戴着两对小铃铛,看着是银的,发出的声音格外清脆。
尤其是那白白嫩嫩的脸,还有些肉嘟嘟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娃,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唉!可惜,自己已经被关起来了,说什么都是白扯。
“我是兰草啊!听说你要被斩首了,过来送你一程。”兰草没有说错,明天兰安庆就要被斩首了,她的确是来送行的。
“兰草,不可能?你骗人!我女儿的样子不是这样的,而且她已经死了!冒充个死人过来有什么用,我该说的全都说了!”
兰安庆根本就不相信兰草的话,眼前这人跟自己女儿除了眼睛像,其他地方没有一点儿相像,再说,女儿已经死了,是自己亲手送进山里的。
“是啊,你女儿已经死了,但是兰草活着!”兰草嘴上说的硬气,她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他果然不认得自己!也是,自己在兰家的时候,一直是灰扑扑破破烂烂的,估计自己这个亲爹从来都没看清楚自己的长相吧?
呵!!真够可笑的,亲爹之前是多么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自己站在他面前,居然一点儿都认不出来。
“你真的是小草?”兰安庆急走几步,直接站到牢房的栅栏边上,双手死死抓住牢门,他想要走近一些,希望能够看得更仔细,手上脚上的镣铐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那当然,要不然我为什么不去看别人~?”兰草面无表情地看着兰安庆越来越激动的脸,心里不住冷笑。
“闺女?闺女~你救救爹!我不知道秋娘是人贩子啊?你快去帮爹说说话。”兰安庆根本不觉得眼前的女娃是自己的女儿,只是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已。
“兰安庆,你怕是不知道吧,秋娘是她亲手抓的,而你,是我亲眼见你扛着人上山,铁证如山,你说,我们怎么可能替你说话?”
丰盛在旁边听不下去了,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大男人让个孩子替他求情,这不是为难人吗?再说,眼前这人根本就没认出兰草是他女儿。
“你,原来是你们~!你们小娃懂什么?我只是跟二弟开个玩笑,哪里就是人贩子了?你们快去跟县令大人说清楚?~!”
兰安庆听说他和秋娘之所以被抓,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两个孩子,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他双手死命抓住牢房的门,努力压抑自己心里的怒意。
“你这样的人渣凭什么让我们替你求情,凭你心狠,可以将亲生女儿扔进深山?凭你自私,只顾自己,亲生女儿都快被家人打死了也无动于衷?”丰盛的话如同尖刃一样深深刺进兰安庆的心窝,只是他现在却听不进去这些。
“闺女,好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