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现在亦有很多。
完成这幅画是她的梦想,这梦想当中还有她对导师和学院的反抗,对当前周遭环境的反抗,对国际局势不公的反抗,对地球和人类命运的反抗,虽然她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这种反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绵无力的,就像人们面对太阳危机一样,不能从危机的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只能寻求另外的途径对人类那悲惨的命运进行反抗,那这种反抗就是伟大的,富有历史意义的。
她从开始下第一笔颜料的那一刻到这幅作品的完成,一共创作了505天,她的表现手法是大胆的、前卫的、独特的、不被拘束的、狂放的和多情的,当然也是细腻的和入木三分的。
她的研究生油画导师在她刚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认定她根本不行,认定她没有能力完成这样一幅听上去构想很大胆又费力的作品。即使王彩婷虚心谦卑的带着礼物请教了她的导师,但是导师并没有理会,收了礼之后,甚至都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因为她在说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一个根本以她现在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完成的“所谓”精品画作,更是因为她跟导师的观念是相悖的。
她的导师是一个绝望派的画作家。可想而知,在他的学生当中,只有王彩婷是不合群的,并对绝望发起了攻击,对绝望的作画风格和浓重的情愫发起了攻击,也是对他这个象征着权威的导师发起了攻击!
太阳危机被公布后的5年至20年中,美术界正是发生剧烈变革的时候,老一辈的艺术家和老一派的作画风格对于危机的艺术表现力,已经跟不上危机时代了。
几十年的变革,风向的转变,让王彩婷的导师头晕目眩,他早年间的学习和创作都深受绝望派作画风格的影响,认为绝望而悲观的作画风格才是世界的艺术主流,以至于他并没有找到能够在中国美术界和中国美术协会一展光彩的灵感。
很多的画家、画师开始用画笔绘出行星发动机,画出太空电梯危机,画出了太空电梯危机的作家几乎被人们贴上了悲观主义者的标签,说他们就是为了揭开人类饿的伤疤才画这类画作的,还凭借着这类画作谋取利益和地位,是极其可耻的!
这位自诩才华横溢的导师苦于创作,危机前期,他就利用绝望派的画作在美术协会站稳了脚跟,但随着各类问题的日益严重和各类资源饿的逐渐稀缺,他一年一年的慢慢放弃了自主创作,安心当起了研究生和博士生导师。
他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他的学生们,学生们定期交作业,他会从中挑选符合自己审美的作品,并且将这类能够参加评选和展览获奖的作品打上“共同创作”的标签,写上他自己的名字,这种无耻的方式反而成了他独特的教学风格而被别人称赞。
他评上教授20多年的时间,就是这之后20多年里,他的作品只是凭借资历和职位硬撑着。能出彩的,反而是他每一年带的学生,但每年的学生都在减少,越往后美术类入学的学生就更少,他的“创作”也就逐渐接近枯竭。
王彩婷是他带的最后一届学生,当那幅《大家》画完的时候,导师突然明白他该如何再次闪光了。
王彩婷对这幅画很是满意,想要凭借这幅作品,留在学院中当一名老师,他是反绝望派的学生先锋,她觉得自己能够将这绝望不堪的泥潭变成清水河畔。
但是不谙世事的她更是被导师处处打压,没有上层老师的人脉,没有更多的机会和经济条件,她深知无法再持续前进了,学校和学院尤其是讲究这些的,艺术是被时代抛弃的孩子,不似物理系和生物系那般理工科的地位。
她在面临踏入社会直面危机的时候,还是放弃了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方法,她必须找到一个能够活下去的工作,而不是继续为了梦想而掏空身体和财力。
导师开开心心地顺利将这幅作品据为己有,用学院收藏的方式进行了软处理,给了王彩婷一笔相当可观的奖金,并且让她以优秀研究生等多种荣誉和头衔顺利毕业。
王彩婷毕业后,不再从事专业类相关的工作,她改行做起了动画制作,在动画公司以学徒的身份边学边做,为那些在危机中和绝望中苦苦挣扎的人们带去一些光明和开心,尤其是对一些孩子来说,那是尤为重要的。
她的作品被她的导师换成了自己的名字。凭借这幅作品,他的确在圈内轰动一时,后被国外大老板看上,以较低的价位买走,多年来画框绷着画布辗转多地,最后以极高的价钱流入了太阳教的手中。
这幅作品被更名为《神日之下》。
《神日之下》只在很小范围内的太阳教派中存在,这幅画比较符合原基督教信徒的审美,普遍在东欧国家的部分地下城中大量存在,太阳信徒拥有这幅画的仿制品,不是亚麻布,不是油画颜料,而是一个粗劣的纸质印刷品,但基于柔和的色彩、丰富的内容和极具表现力的手法,依旧让人看着心神飘忽,憧憬非非。
这幅画上画着的是以往的地球场景,只不过加入了丰富的艺术手法和不加隐藏的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