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婕做的是一块巧克力蛋糕，上面撒了许多坚果，精致程度不输隔壁小城中心那家蛋糕店。

因为想尝尝花茶的味道，艾婕也提前泡好了花茶，此时也一起拿了过来。

艾婕将蛋糕摆好后就准备切蛋糕，夏鸿羽用手背抵住她要下刀的手。

“不先许愿吗？”

以前他是不知道怎么过生日的，他从没吃过生日蛋糕，和小镇那群小鬼混在一起的时候，有谁过生日的话，就一群人去喝酒。

到了大学后，朋友会拉着他一起去过生日，他才渐渐知道，生日会有生日蛋糕，有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关上灯，齐唱生日歌，寿星则负责许愿和吹灭蜡烛，然后大家会一起鼓掌欢呼，庆祝寿星新的一岁。

不过也有像夏鸿羽这样的情况，他并不爱过生日，觉得没什么意义。

但是艾婕不一样，她值得有人为她庆祝。

艾婕听了他的话甜甜地笑了：“许愿？好有仪式感呀。”

夏鸿羽也笑了，于是两人随便插上几根蜡烛，夏鸿羽去关了灯，艾婕独自站在昏暗的餐厅中央，面对着桌上的蛋糕，温暖的橙色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艾婕带着腼腆的笑容，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希望我高考大捷，考上老师同一所大学。希望爸爸事业顺利，多一些时间休息。希望老师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

夏鸿羽一顿，艾婕已经睁开眼朝他望了过来，笑得温柔，那双漆黑的眼睛映着蜡烛的灯光，如同天上的繁星都承载在那双纯粹的眼睛里。

两人只有一次聊起过这个话题，就是夏鸿羽最初开始辅导艾婕的时候，他让艾婕定一个目标。

仿佛任何事都难不倒的艾婕，却对这个目标感到头疼。

见她实在想不出，夏鸿羽便告诉她，如果没有什么长远的目标，就先以高考为目标吧，考出最高的分数。

“老师，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夏鸿羽没有什么目标，只要活着——如果要活得更轻松，他大概希望有更多的钱。

所以他说：“我的目标是赚很多钱。”

而现在，艾婕冲他眨眨眼，夏鸿羽不禁笑了，没想到艾婕一直记得这件事。

“开灯吧，老师。”艾婕道。

夏鸿羽才终于回过神来，打开灯，鼓着掌走过去，很认真地道：“生日快乐。”

艾婕将蛋糕分成四块，蛋糕中间放了许多的水果，夏鸿羽将两块蛋糕都扫进肚里。

艾婕则只吃了一块，剩下的一块便放进了冰箱。

一直到收拾完餐厅和厨房，夏鸿羽才感觉到吃得有些撑，艾婕看着他走路时有些僵硬的姿势，忍不住笑出了声，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双腿上下摇晃。

夏鸿羽也笑了，放声的笑。

那天夏鸿羽又陪艾婕修改完错题，一直到外面天完全黑了，夏鸿羽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要不我送你到公交站。”艾婕还穿着拖鞋，身上套了件毛衣，没有披外套。

夏鸿羽冲她摆摆手：“回去吧，太晚了。”

“好吧，”艾婕没有坚持，但是一直站在门口，望着夏鸿羽走远。

“下次见！”

身后传来艾婕的声音，夏鸿羽转过身去，就见艾婕站在门口，见他回头，艾婕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立即把手举得老高，冲他不住地摆手。

那一刻，世界似乎就剩那小小一团色彩，在他的脑海中刻下不可磨灭的一笔。

“下次见！”夏鸿羽听见自己喊出了声，心中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也随着这几个字呼出。

回去的路上，夏鸿羽吹着晚风，是从未有过的心情。

那之后，艾婕经常留夏鸿羽吃晚饭，还会贴心的准备饭后水果，吃饭的时候也不似第一次那样，一个人埋头吃，一个人顾着看。

艾婕开始和夏鸿羽聊很多事情，聊她的同学、她的老师，还有那位夏鸿羽很少见到的“出差父亲”。

夏鸿羽一开始只是安静地听，后来还会给出自己的回应。

他甚至会告诉艾婕，他其实有点怕她爸。

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来了，夏鸿羽一时间有些恐惧和后悔，为什么他会和老板的女儿说这些呢？

然而艾婕追问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爸不苟言笑的样子，以及那双仿佛要将人看透的眼睛。

他感觉她爸在雇他做家教之前，仔仔细细地调查过他。

但他当然不会告诉艾婕真实原因，只说她爸看上去有点凶。

“是有挺多人第一次见到我爸的时候觉得他有点凶，”艾婕立刻表示理解，“其实爸爸一点也不凶啦，下次爸爸回来的时候，你留下一起吃饭吧！”

不知道为什么，夏鸿羽感到更加紧张了，但这紧张也没有持续多久，艾婕的父亲实在是太忙了，基本上都在外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