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此子颇有欣赏之处。”
朱元璋表情依旧带着微笑,虽然他说的这句话让徐达的心里开始不禁泛起了嘀咕,但这位帝王似乎并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
“你徐天德自从当上了大将军之后,便从不在咱面前推举什么亲信了。
后来封了你魏国公之后,更是把自己满心的想法都给封锁了起来,若非咱时不时的找你进宫谈谈心说说话,这徐大将军手下有多少人才都将会被淹没在你这个大将军对皇权的敬畏之中。”
对于旁人,朱元璋或许还要用帝王的权势以及那种神秘莫测的权力手段对其进行威胁以以达到控制的目的。
但是对于徐达朱元璋根本不用使出如此的手段,虽说帝王都是要朝着孤家寡人方向发展的,但是朱元璋还是希望铁石心肠如自己终究能保留着那么提出柔软的地方。
现在在朱元璋的心里,马皇后算是一处软肋,自己那位德才卓著的太子也是他的一个软处。
而徐天德对于朱元璋来说,虽然没有血肉之心来的那么亲密,但是仅仅给他分半个软肋的话,却还是稍显不够。
人把自己封闭的再严实,你总
需要一条宣泄情绪的渠道,而有些话很明显只能对着朝臣去说,也因此。朱元璋值得把从小跟自己和泥丸的徐达当成了这样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人。
“陛下谬赞了,臣手底下哪有什么人才,无非就是一些在战场上面见过了生死杀戮之后,内心比较刚毅的一群人罢了。”
徐达自然也是明白朱元璋的意思,但他在知晓朱元璋对自己没有逼迫之意,也没有威胁的意思,可终究人家是君自己是臣说话之间的分寸以及君臣之间的礼仪,都是要秉持的。
“如此说来,你徐天德果真要在咱的面前推举这个姓胡的臭小子?”
朱元璋这个时候,站起身来把手上拿着的奏本往桌上一摊,随即他脸上原本的那股笑意也跟着消失,紧接着换上了一幅极为严肃的表情。
这个时候见帝王已经有些生气的模样,徐达反而变得更加淡定。
甚至于比刚开始两人一起旁听徐允恭与胡轲之间对话时,还来得更加胸有成竹。
“也不可能不知道吧,这小子是胡惟庸的亲侄子,他们两个树枝之间身上流的是一样的血液。
胡惟庸所犯之事,乃是谋逆于任
何朝代而言,都绝不能轻饶。更何况这家伙,毁害我大明江山,社稷已非短暂,朕如今既然已经决议要彻底铲除此贼,又如何能留下祸患。
若是因今日不忍之举而错杀此贼,将来指不定就给子孙后代留下天大的祸害。”
朱元璋的表情变得愈发很厉,如果另外一个人站在此处的话,一定会以为皇帝这是真的动了杀心,分分钟就要把最姓胡的臭小子送去砍头。
不过徐达却依旧保持了他的镇定,他知道朱元璋表现出的愤怒,不过是多年面对手下人训话时所历练出来的一种习惯罢了。
甚至徐达可以看得出来,朱元璋虽然话说的狠,但没有直接行动,便已经是给了此事极大的挽回余地。
这位帝王之所以能够成事,从徐达的视角出发,那边是有远超过所有人坚毅且果决的心。
无数次当朱元璋集团遇到两难抉择的时候,这位帝王总会在一阵深思熟虑的思考之后给出团队一个确切的目标和方向。
虽然这种感觉在一定程度上是武断的象征,但朱元璋身上还有另外一种魔力,或者可以说是才能。
那便是在这种高压环境下做出
来的,没有经过翻来覆去思考过的决策,往往朱元璋最后的决定都代表着正确的方向。
这种事情发生多了之后,有那么些时候徐达甚至发自内心的以为,这位自己小时候的玩伴身上果真有一股真龙天子之气。
“且不说这位姓胡的小子不过是胡惟庸一个已经阔别多年,极为生疏的侄子,就是此子是胡惟庸的亲儿子却又如何。
我大名如今国殷民富,不是前几朝那般羸弱之存在。
陛下既有爱才之心,即使来人是魏延,也只能扶余在刘豫州的麾下。
再说了,这个人不过就是有些急智而已,这种程度的聪明,放在这诏狱里边算是个算是个与众不同的家伙。
可是当他生存的环境从一众搞不清楚自己命运的腐儒,变成了朝堂上那群一个比一个精明的大臣的时候,这些聪明根本就不够看。
陛下接爱其材,那便不妨现在暂时用之。
他一个罪臣之后,身上能够得来的权力也必将全部依附于陛下。
如此一来,将来有朝一日陛下觉的此人不堪重用了,直销褫夺他的官职,那么自有朝廷里边的聪明人会帮着陛下将手尾处理干净。
”
徐达这番话说着多少有点僭越的味道,他这里边提到的那些朝廷大臣都变成了阿谀小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