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样出身于农家的杨论心里清楚,这些能在厚重的大地上经受得住日复一日耕作劳苦的农具,同样也能在他杨某人的脑袋上开出豁口。
在这种生死关头,虽然他的官服还穿的周正,他脑袋上的官帽也还没有完全掉落。
可是,这位昔日嚣张无比的县令心中所秉持的一切秩序与威压,都在这一刻,被他自己亲手丢进了垃圾堆。
求生的本能使得杨论放弃了自己一切的尊严,他此刻再也顾不得以往所珍视的一切,只是想着千方百计的将自己这条狗命保住。
可以说如今杨论,这番卑微的姿态,就差当着一众百姓的面给大家伙叩头了。
然而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没有选择,用就地磕头如捣蒜这种方式来换取百姓的原谅。
并不是,他还保持着什么读书人的气节,亦或是县令大老爷的排场。
完全就是这位已经凌驾于百姓之上太久的杨县令,这么些年因为欺压百姓太过熟练,他早已不把眼前这群贱民当做人看。
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待太久了,使得即使是此刻随时有着被对方剁掉脑袋的危险。
可从前养成的这种来自心底里的高傲,使得这位杨县令愣是在这种紧要关头,也没有想起来给百姓下跪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