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巧合,朱棣当时就怀疑自己是被人监听了。
不过自己那个时候毕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毕竟诏狱里边的结构他认识的那么多天里早已摸清,他并不认为有人能在走廊附近窃听自己与小先生的谈话而不被自己得知。
可今天当这个突兀的房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原来他心里的多种疑惑在这一刻全部都得到了解释。
甚至于朱棣这个时候都能想象得到,多少个日日夜夜当自己和小先生一起进行期待讨论的时候,毛骧这个王八蛋就待在小先生背后的那堵墙后边,竖着耳朵监听着自己和小先生所讨论的所有内容。
想到这种场面之后,朱棣一方面是因为毛骧这种极为恶劣的监听行为而感到愤怒,另一方面他心里也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后怕。
要知道他和胡轲讨论的可不并不都是什么忠君爱国的内容,大量类似于抨击大明朝政、甚至抨击皇权的话他们两个人可没少谈论。
同时他们两个对于孔圣、孟圣的态度,也在出奇一致的情况下,呈现出了一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符的独特理解。
甚至于朱棣心里十分清楚,当时他之所以能被胡轲这个平平无奇的家伙吸引到,就是因为那一日偶然听到了这家伙在牢里宣扬他那一套奇怪的‘抡语’。
当时的场面朱棣现在想来,心里还觉得有几分招笑。
那一日他本是来诏狱里边执行最为正常的巡查任务,却意外的听到了胡轲在与一位须发洁白的落魄官员进行激烈的讨论。
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就是那位年长的官员在被关进来之后,一直在那里嚎叫着自己冤枉。而胡轲这个家伙。
在强行忍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这个老夫子给呛了一番。
面对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对自己提出的异议,本来就觉得自己十分冤枉的老夫子自然是不能忍,当即就搬出了夫子之言来怒斥胡轲这个玩没长齐的小子无礼。
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胡轲内心的怨气丝毫不比自己这个老年人要少。
而在听到自己口中所言的夫子之道之后,眼前这个小伙子竟然爆发出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战斗欲。
老夫子让他谦虚,说智慧广博如孔夫子当年都强调‘不耻下问’,现如今胡轲一个毛头小子面对自己这样学富五车的长者,最起码应该做到‘乐于上问’。
胡轲的反击来的也直截了当,直接就冲着老夫子说道,孔夫子当年说‘不耻下问’的意思,是”看到我而不自己觉得羞愧的人,你就应该去地下问问我当年的事迹“。
这一击爆锤之下,使得老夫子攒了几十年的功德这一刻直接消散了大半,并随之一口老血瞬间涌上心头。
不过因为毕竟还有大半生的功力没有被散去,老夫子这个时候还是强行压住了自己的血压。
接着老夫子又借孔夫子的话‘力不足者,中道而废’来训斥胡轲,说他之所以会产生这些歪门邪道完全是因为学习能力太弱,远没有达到能充分理解孔夫子箴言的能力。
而胡轲对于对方的指责也一点都不让步,当即就对着老夫子吼道:“孔夫子这话的意思是力量不如我的人,在道上就只能被我打废。”
紧接着在那位老夫子一脸懵逼的表情之中胡轲,又加上了自己适合于线下环境的全新解释。
“孔圣人所说的就是现在这种事情你既然嗓子门不如小爷我强,那就只有在那里默默挨骂的份。”
胡轲最终还是达成了他的目的,因为那个老夫子这一次毕生的功德全部被他一番曲解给消耗光了。
一口老血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直接喷了出来,整个人随即也昏倒了过去。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拥有着有趣灵魂的胡轲才被堂堂燕王殿下纳入了重点关注的名单。
两个人是通过这种多少显得有些奇特的方式相遇,因此可想而知这两个人在日后所谈论的内容中,有多少东西都与这个时代的主流价值观完全不符。
想到这里,原本对于活还没干完就被卸磨杀驴的毛骧,还有着些许同情的朱棣,这个时候也只想让这个窃听了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家伙,早日去死。
他可以想象得到,若自己与胡轲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之后,就算父皇对自己再重视,那个时候也不得不用自己的脑袋去平息天下士人的怒火。
想到这里朱棣也不顾胡轲还没有从越狱的风险中完全解除出来,便直接开口问道。
“小先生,现如今可有立刻让毛骧去死的法子。”意识到危机就在眼下,朱棣这时候语气也不由得低沉了下来。
而那边还在因为自己愚蠢且无效的越狱行为不停懊恼的胡轲,在听到朱汜这般言语之后,他整个人面色一沉也当即反应了过来。
“我就说毛骧这个家伙那一日莫名其妙过来之后,竟然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胡惟庸在滁州安排人手教导我这种瞎扯的话里来。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