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药高逐渐走远后,萧玦这才沉声问道,似乎是想确认刚才听到的不是幻觉:
“刚才他说掌柜的叫什么?”
“聂武议,和聂家小姐同名,不同字。”
林影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心中诧异,关注点一下子从王爷的伤势,转移到了这位易容的老头子身上。清水崖上聂家小姐才出事不久,怎么会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出现这样一个行为古怪的老头,还和聂家小姐同名,虽然不同字,但是更加惹人怀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萧玦正在纳闷着,一抬头看见了聂芜衣带笑着走了进来,思忖片刻,看着她的眼睛,越看越不像老人的眼睛。药高又折了回来,看见自家的掌柜的,才叮嘱道:
“哎,你的左手这个月都不能乱动,按时吃药,可以在院子里散散步。”
药高见掌柜的来了,跳下桌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出房门。刚走出门,不曾想,迎面就撞上了一堵肉墙,药高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娘。穿着浅蓝色的粗布麻衣,头发用布简单的挽起,正站在门外东张西望的看着自家的掌柜,聂芜衣这才想起来这么个人,自己街上寻人。要想伤口好得快,饮食,治疗必须双管齐下,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就想着他快点好起来,于是对着药膏说:
“对了,你赶紧把我们的厨娘带到厨房去,吩咐做一些清淡的饮食端上来,马上快到晌午了,我们好好吃顿饭。对了,给她支取些银子两去菜市采买。”
一听说一听说要拿钱出去,药膏赶紧摆了摆手,对着两眼放光的厨娘说道:
“大娘,我还是和您一起去菜市吧。”
“聂大夫,要不还是换个伙夫吧。”
林影实在是不习惯,这指不定又是安插了一个眼线。
“哦?那可不行,我是大夫,这厨娘可是我花了高价专门找的。一般人还真的干不了这活。”
聂芜衣解释道,这厨娘,在其他大户人家可是有过多年稳婆的经验,专门针对产子的妇人,产后虚弱,血气两亏,补血的食疗做法,她再合适不过了。反正失血嘛,身体虚弱都是一样的,不分男女女。
“林影,就听神医的吧,扶我出来走走。”
萧玦面不改色,十分淡然地说道,看他耍什么花招。聂芜衣暗自在笑,想着自己拉来一伺候月子的厨娘来照顾一个身高八尺的大男人,就觉得莫名地好笑。看见他起来,聂芜衣赶紧拿起一件赶制出来的衣服,站起身来,就给他小心翼翼地穿上。
这服饰看起啦有点像西冥的服装,外露右肩膀,斜襟开衫,偶尔他的手指碰到了背后冰凉的皮肤,指尖的温度传递到心里,鼻尖似乎又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体香,不同于青楼女子的浓妆艳抹。萧玦轻微摇头,甩掉这些奇奇怪怪的感觉,这才担忧地问了出来:
“我这手你真能给我治好了?”
“当然了,王爷。保证不留疤。”
聂芜衣十分自信地说:
“但是最近至少七天,王爷的右手都不能沾水。并且,不能使劲儿,我已经用竹板将王爷的断手固定,神经,肌肉组织都已经接上。月余便可恢复如初。”
“真的?”
林影都半信半疑,还从来没听说过手断了还能完好如初的,虽然自己是真的希望王爷可以和好如初。
“王爷,这个,西冥的那位军师…不知何时安排见一见?”
聂芜衣终于切入了正题。
“林影,你明日将令牌给他。”
萧玦命令道,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王爷,这……”
林影实在是搞不懂王爷的做法了,万一这位神医真的是西冥之人,万一人再被救走,手中唯一的筹码可就没了。萧玦抬头看着他,使了使眼色,林影这才对着聂芜衣说:
“我明日给你。”
“多谢,王爷。”聂芜衣心中却认定他是信任自己,因为自己救了他的命。无论是什么原因,心里都十分欢喜。
翌日清晨,林影正在院子里施展筋骨。见到聂芜衣走来,当着萧玦的面,
从怀里拿出死牢令牌,一把扔了过去,走过来轻附耳和她说了关押的地牢位置。
聂芜衣一手接过,脸上的表情眉飞色舞,脚步也不自觉变得轻快起来,看了看萧玦,生怕自己表情露馅,这才点头微笑,转身离去。
“你看他有何异常?”
萧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影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果然王爷的猜测是对的,哪有老态龙钟的老人家走起路来身轻似燕,健步如飞的。
林影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出了神,良久才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身轻如燕,健步如飞。”
“你趁此机会去打探下西冥那边的动向,至于那位军师,放心吧,她救不走。但是我们可以以静制动,以我的直觉,这位神医并非西冥之人,此行刚好可以助我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