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会不害怕,是有人无所谓了,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的。
夜越来越深,天上开始打雷了,没过一会儿,雨就下了下来,火把被淋熄灭了,顿时,周围黑了下来,士兵们更加不知所措,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旁边喘息的是敌人还是队友。
而徐兆身体经过长期服药,夜晚视物虽比不上白天,但杀人完全够用了;言不悲本来就是杀手,干的就是黑夜的活儿,夜晚,是最佳的工具。
到了后夜,来的一千人除了林岸都躺在了地上,徐、言二人也已力竭,林岸用枪撑着自己勉强站着,他看着倒地的弟兄们,悲哀地笑了,没能战死沙场,是他唯一遗憾的。
他看着提着武器渐渐走过来的徐兆和言不悲,“我能问一下你们叫什么名字吗?”
“徐兆!”
“言不悲!”
林岸笑了笑,“虽是敌人,我有一事拜托两位,不知可否应允?”
徐兆垂头看着他,“将军请说。”
“我不想跪着死,我也不想我兄弟跪着。”
“好!”
言不悲问他:“你不恨我们吗?”
“恨啊,可是,是我们先追杀你们的啊,技不如人罢了。”林岸笑了笑,“要怪,只能怪这个烂透了的世道了。”
“将军通透。”
林岸的气息越来越弱,最后停了下来,但他至死,都没有倒下。
这样的世道,想要活下去,放弃的真的太多了。
这一千将士,在地府应当会重聚,喝一顿他们想了很久的酒,之后走过奈何桥,投生于一个无战乱、无贪官的世道。
雨越下越大,不时有闪电划过天空,徐兆和言不悲拖着受伤的身体,挖了一夜的坑,将那些将士一一安葬,并根据他们身上的立牌立了碑。
乱世,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