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
看完之后,朱咸铭说出了这四个字,并将章奏递给了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吕通。
只要司礼监用了印,就可以下发吏部执行了。
现在是三月中旬,差不多五月官员们可以到位,给他们两个月时间熟悉情况,刚好秋收完毕后便能推行清丈。
金陵这一省之地,要想全部清丈完成而无纰漏,一年时间实际上都非常赶,所以朱咸铭给出了三年时限。
这三年时间,除了可以完成金陵的清丈,也会锻炼出一帮有才干的官员,而这些人将成为下一步清丈的骨干。
“里面任命的人,多是你的门生故吏,只怕会有人弹劾你任人唯亲!”
皇帝这话虽说得平淡,可赵玉山又岂敢等闲视之,于是立刻再度跪伏于地。
“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
朱咸铭笑着说道:“朕知道你没这心思,只是提醒你要警觉,快快起来!”
赵玉山其实很清楚,皇帝这不只是提醒自己,更是在警告自己别有异心。
他们君臣虽是相得益彰,但君臣就是君臣,猜忌只是被搁置而非消失,这一点朱咸铭和赵玉山都清楚。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忙吧!”
“微臣告退!”
且说赵玉山退出暖阁,才走出大殿就碰上了朱景洪。
“见过殿下!”
“哟……赵阁老!”
“听说殿下想往西北去?”
赵玉山破天荒的问话,一时间让朱景洪有些懵,不知道这老头儿打的什么算盘。
“是想去转转,你知道我喜欢凑热闹,是个闲不住的人!”
“殿下练兵入神,若去西北参赞军务,朝廷天兵必能多一分胜算了!”
好家伙,老赵头儿这话更是反常,让朱景洪多少有些警觉起来。
他到底是说笑还是认真的?
这个问题朱景洪无法确定,于是他嬉皮笑脸道:“还是阁老懂我,他们都说我只会胡闹,哪知若是以我为将,扫平准噶尔易如反掌!”
“哈哈哈……殿下等会儿可向圣上请战!”赵玉山难得露出笑容。
收起笑容,赵玉山拱手道:“殿下……告辞了!”
“阁老请!”
看着赵玉山离开,朱景洪心里却感到不安,今天赵玉山的行为实在诡异。
“十三爷,主上召您觐见!”
“嗯!”
转身进入殿内,几息之后朱景洪来到御前,此时皇帝正在翻看军报。
“爹,您召儿子何事?”
抬头看向朱景洪,朱咸铭平静问道:“你娘不会同意,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爹……还没到最后那一天,你如何就能肯定,娘她不会改变想法!”
“你小子还真是一根筋啊!”朱咸铭笑着说道。
朱景洪平静答道:“儿子这不是一根筋,只是不愿知难而退!”
愣了一下,朱咸铭方说道:“你也会说道理了,可真是难得!”
朱景洪接着说道:“儿子本来就讲道理,只是不会书本上那些东西!”
本来朱咸铭是想劝他别再折腾,但看到朱景洪毫不气馁的决心,突然之间他又改变了主意。
“算了,你愿意折腾就折腾吧!”
“爹,儿子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重新拿起奏报,朱咸铭徐徐说道:“如果你不想说,那还是别说了!”
“爹,这两年儿子多少也立了些功,您向来是……”
只听前面这开场,朱咸铭就知道他的打算,当即打断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说情吧?”
“有您出面,娘她多少会给您……”
没等朱景洪说完,便老头儿一边招手一边说道:“十三你过来!”
“爹,何事?”
“附耳过来!”朱咸铭显得越发小心。
待朱景洪来到其身旁,勾着腰把耳朵伸过去时,只听朱咸铭呵斥道:“滚!”
“爹……”
“赶紧滚!”
“是!”
待朱景洪消失之后,方听朱咸铭喃喃自语道:“让我去说情,去了岂不是找骂!”
对于朱景洪去西北这件事,其实朱咸铭只是谈不上反对,所以他不可能主动去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