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在此用过了饭,帝后二人便要带人离开了,热闹的茅屋又将变得清冷起来。
时间来到下午,在外应酬一天的朱景渊,终于被抬回了睿王府内。
撇开随行宦官,朱景渊进入内宅便要去侍妾们的居所,却被银安殿外晒太阳的陈芷给叫住了。
“王爷可知,父皇今日去了上林苑?”
迈步走向妻子,朱景渊随口应道:“知道!”
陈芷接着说道:“我听人说……母后让十三弟给父皇认错,打算借此请父皇赦了他,却被十三弟出言不逊给搅了!”
这消息朱景渊还真不知道,倒不是说他得不到这些消息,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忙。
“这个老十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浑!”朱景渊忍不住感慨。
此刻他已完全对其放下戒心,觉得此前的过度怀疑实在多余,这样的蠢货又怎么能威胁到自己呢。
“这两天找个时候,你还是去父皇面前请安,顺道再给十三弟求求情,我也去母后那里多替他说些好话!”
“嗯!”朱景渊点了点头,表现孝悌之义本就是他该做的。
“对了……昨天金陵那边,又有人送来几万两银子,如何处置?”
“谁送的?送给了谁?”
陈芷答道:“反正还是那些人,这次送到了我舅舅家,说什么是给他贺寿的礼物!”
送银子的人都很聪明,不会将银子直接送到睿王府,所以在里面玩出了各种样。
“退回去吧!”朱景渊沉声说道。
这几个月来,金陵那边的银子他已拒绝了十几次,既然有了决定他必会一以贯之。
陈芷也知道事关重大,便问道:“这只怕是他们最后送了,真要是退回去……那便再无转圜之地!”
作为王妃,陈芷对当下朝局有了解,知道新政牵涉到那些利益,朱景渊拒绝金陵示好又意味着什么。
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朱景渊徐徐说道:“父皇如何决断,我就如何追随!”
“那你得罪的人可就多了!”陈芷再度提醒。
她娘家也是当地士绅,自然不希望被朝廷查清隐匿田地人口,所以有很多人女眷们来游说她。
深深看了妻子一眼,朱景渊说道:“天下士绅多数都觉得,该老四这嫡长子做太子,我遂他们意这帮人就都会帮我?即使他们帮忙我就能做上太子?”
“老头子如今手握大权,没人能在他手下跳反,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见陈芷还想再说,朱景渊语气变冷道:“你可别忘了……自己已是朱家人!”
陈芷每天见了什么人,朱景渊并非一无所知,此前他就提醒过好几次,让其不要跟这些人来往。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替你着想?”陈芷面带不愉。
“你倒是轻巧,每天出了王府见这见那,留下我一人应对那些官眷,那些人又岂是好相与的……”
“一个个心怀鬼胎,偏偏说得冠冕堂皇,我还得照顾到她们面子,还要维护王府的威仪……我难道就容易了?”
实话实说,他朱景渊的王妃确实很不好做,各种应酬往来可谓繁杂至极,尤其女人家容易斤斤计较,理清理顺各种关系不但劳心而且劳力。
“算了……反正我做什么都错,这些破事我干脆不管了!”
言罢陈芷起身要离开,还好朱景渊手疾眼快拉住了她。
“王妃,你要是不管了,这王府如何能维持,总不能我去见那些女眷!”朱景渊讪笑道。
“何须王爷亲自去,府里两位侧妃三位选侍,外加那七八位侍妾……我不干有的是人干嘛!”
陈芷话里饱含挖苦,显然她对朱景渊也有怨气。
“王妃,这话就生分了……你才是这王府正妃,享受尊荣坐殿理事,岂能让她人来代劳!”朱景渊开解道。
他夫妻二人感情基础扎实,如今又同心协力谋大位,很多矛盾说开了也就好了。
“来来来,坐下……咱们也好好说说话!”
说话间,朱景渊把陈芷扶回了位置,此刻没了去找其他人的心思。
接下来两人又是一番商讨,先是定下婉拒贡献银子的方案,然后议下了明日攻略帝后的话术。
夫妻同心,才是他俩办成事的不二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