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你糊涂!”
房间内,朱景洪霍然起身,指着侯璟直接痛骂。
“你以为……自己是侯家嫡孙,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胡闹?”
“你以为伱家里的长辈,面对圣上震怒一定能护得住你?”
“你以为联合起所谓的东华门功臣,就可以威逼圣上而不受惩罚?”
朱景洪这连珠炮的一番话,完全道出了侯璟的打算,但同时也指出了他的巨大危机。
此刻侯璟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贾家等勋贵乃是皇帝要抬举,给他们难堪本质上是忤逆皇帝,这样的后果没人能承担得起。
所以,东华门的功臣们,不会如侯璟所想那般,团结起来给予他支持,因为那无异于是逼宫造逆。
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朱景洪,侯璟一时间五内如焚,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怕了。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的人,往往才是最傻的那个。
“十三爷,臣……”
“所以我说你愚蠢!”
痛骂之后,朱景洪顺势便踢出一脚,当场让侯璟滚出了两米。
屏风之后,杨静婷已经捂住了嘴,显然她又被朱景洪的粗暴举动吓到了。
“婷丫头,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宝钗忍不住劝道。
杨静婷确实已想离开,可看到宝钗没有走的意思,她自然不愿意先走。
“我……我没事!”
看她强撑着的样子,宝钗其实也非常理解,毕竟朱景洪这冷酷无情的一面,谁看了都会因害怕而觉得疏远。
再说前面,侯璟被踢翻之后,立刻又恢复了跪拜姿势。
“十三爷,臣就是个蠢货,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您啊……”
“求十三爷狠狠的打,臣就是该打……欠打!”
“说够了没有?”
“该打欠打,打了你事情就过去了?贾珍就不会去御前告你?”
绕到侯璟身后,朱景洪继续说道:“贾珍这人虽坏但却不傻,即便我今天揍了他,他也不敢怪罪于我,可他却敢告你的状!”
“到时贾家那些人闹起来,你又该如何应对?”
这些话,朱景洪难免有危言耸听之嫌,毕竟这件事“主谋”是他,贾珍不一定会想到侯璟的目的,他只会认为侯璟是奉命行事。
但只要侯璟有“事败”的可能,朱景洪就能把这个可能放大,并以此用来拿捏侯璟。
“这次的事你虽有私心,但念着往日情分,有事我给你担着!”
别看朱景洪说得大义凛然,其实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贾家等勋贵被抬举,东华门的功臣们心里不舒服,本就是可以拿来利用的。
他来把事情担着,挂出跟这些旧臣不对付的形象,便会让东华门功臣们亲厚,往后被他们当做利益代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所以,这件事若真闹大了,哪怕是受点儿委屈和责罚,在朱景洪看来也是值得的。
大义凛然说完这番话,朱景洪返回了座位上,重新拿起了桌子佩刀,一边擦拭一边说道:“你可以走了……”
念着往日的情分,自己可以走了,这难道说情义已尽了?
想到这里,侯璟抬头看向前方的朱景洪,只见到对方脸上淡漠无情之色。
“十三爷,臣不走……臣不愿离开十三爷!”侯璟再度叩首。
如果朱景洪跟他恩断义绝,他往后在龙禁卫就没法做人了,此刻要他走比杀他还让其难受。
这一刻,侯璟格外的懊悔,自己怎么就会天真觉得,那点儿小心思不会被发现。
屏风之后,眼前发生的一幕,只让杨静婷觉得思绪凌乱。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明明十三哥都不追究了,他还不依不饶的赖这里……
倒是宝钗,想到了在应天城外别院遇袭的事,所谓的“永不相负”之约她可还记得,没想到才半年多就变成了这样。
“什么叫不离开我,你是朝廷选拔的站班侍卫,不是我的私兵……这些界限你可得理清楚!”
朱景洪这话,就差明说恩断义绝了,侯璟听了只觉得心如刀割。
今日他若这样灰溜溜走了,那他可就真没法见人了。
于是他心一横,再度开口道:“年前去金陵,十三爷曾言若得逃生,便与臣等永不相负,莫非十三爷……忘了?”
提起此事,朱景洪就觉得火大,于是怒拍桌子呵斥道:“我看是你个混账忘了!”
“我让你去办事,你给我算小心思,到底是你负我还是我负你?”
“是臣糊涂,十三爷可以罚臣,但请再给臣一次机会!”侯璟再度叩首。
“否则……臣就一直跪在这里!”
眼下朱景洪盛怒,侯璟也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