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东厂的人训了一通,李庆祥才铁青着脸出宫,在他身后跟着的是指挥佥事张乾。
“你的人去了南千户所,怎么人犯就死了?”
李庆祥的问话,让张乾无言以对,此刻他也头大得很。
人自然是他弄死的,如果东厂提讯锦衣卫审案之人,这件事就很可能抖出来。
作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张乾在京里确实是了不得的人物,可牵扯上这事儿他也扛不住。
能混上锦衣卫的指挥佥事,张乾自然是面厚心黑之人,此刻只见他平静答道:“大人,那两个逆贼是咬舌自尽,与卑职是否派人去审案无关吧!”
停下脚步,李庆祥看向张乾,语气平和道:“是吗?就怕……东厂的人不信!”
“东厂与咱们一向不睦,他们若要构陷我等,卑职也只能认栽了!”
张乾这叫以退为进,接下来就看李庆祥怎么说。
毕竟都是锦衣卫的人,若张乾真被“构陷”了,他李庆祥不但面子上不好过,屁股下的椅子只怕也坐不稳。
“你这话说给我听的吧?”李庆祥冷笑道。
“卑职只是如实回话!”张乾面不改色。
“是吗?既然如实回话,那为何不和盘道出?”
说到这里,李庆祥冷声问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事与睿王相关,大人真要知道?”
李庆祥越发严肃道:“我还能置身事外?”
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刺杀皇子乃是大案,锦衣卫若在其中有不光彩的事,对李庆祥来说确实是灭顶之灾。
在李庆祥询问下,张乾将情况讲了一遍,只说了被杀的人犯跟睿王有瓜葛。
仅这一个消息,就可以发散出很多可能,但李庆祥没心思去多想。
只因对睿王不利的可能,哪怕其就是事实,他不能也不敢去验证。
这边锦衣卫高官商量着对策,另一侧武英门已经大开,列国使者已被允许依次入内。
太阳已经西斜,开宴的时候就快到了。
作为宴会的主持者,太子朱景源在太监宫女簇拥下,出现在了武英门外。
一众高级武将和勋贵们,在朱景洪的带领下迎了过来。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
“诸位免礼!”朱景源一如既往的温和,让在场众人如沐春风。
只听朱景洪朗声说道:“诸位将军,太子爷宅心仁厚,外邦使节不知礼仪教化,只怕会起轻视之心!”
“诸位是我大明支柱,一会儿可得拿出架势,给太子爷撑起场面!”
朱景源确实有此担心,所以才会请朱景洪过来,却没想到这老弟安排得更周全。
“我等是大明的臣子,自当维护太子殿下,何必十三爷专程吩咐!”
“十三爷过虑了,如今我大明国富兵强,谁敢在今日来挑事?”
听着众人议论,朱景洪再度开口:“那可不一定,比如上次日本国使闹事,就有不少使节上蹿下跳!”
“这次准噶尔人到京,听说诸国使节也有异动,诸位大意不得!”
本来今日是朱景源的主场,偏偏一直说话的是朱景洪,这场景怎么看就怎么怪。
朱景洪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当即转向兄长道:“四哥,您觉得我所言可有道理?”
只听朱景源说道:“嗯……尔等所言各有道理,今日有诸位随侍左右,孤心可安矣!”
还别说,朱景源这真诚的表情,还真有打动人的效果,这也确实算是本事了。
“走吧,咱们也该进去了!”
“四哥您请!”
在朱景洪引导下,一众武将让开了一条道,让朱景源可以顺利通行。
在他走过之后,便是朱景洪和一帮武将跟上,几十号人将朱景源簇拥起来,一道踏进了武英门。
严格来说,今日武英殿并非一个文官都没有,比如礼部和鸿胪寺就派了人。
但他们不是来赴宴,而是作为宴会主持和礼仪引导。
今日参与宴会的人很多,所以是在露天举行,现场已有上百张桌子摆好,上面都已设置好酒水菜肴。
列国使节们正在谈话,现场格外嘈杂刺耳。
而当朱景源出场,便有雄浑鼓声响起,让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朱景源的身上,然后便是各种奇特的语言低声响起。
沿着中间御道,朱景源一路走到了武英殿前,这里已设置好他的位置。
武将们靠近位置落座,朱景洪也停在了御阶下。
接下来是列国使节朝拜太子,他自然不好跟着上去。
待朱景源落座之后,现场又是三通鼓声,在礼部和鸿胪寺官员提示下,列国使节们全都面向大殿,然后恭恭敬敬跪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