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你说什么?”
贾珍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让蓉儿跟秦家退亲,是十三爷的意思!”
贾琏语速较慢,每个字都清晰传进了贾珍耳朵,直接让他原地傻眼,刚才的盛气凌人消失不见。
“兄弟,你别是哄我吧!”贾珍干笑了两声,希望这是一个玩笑。
贾琏一本正经说道:“秦业找上了十三爷,跟他说明了你们两家的事!”
自顾倒上了一杯酒,贾琏饮下后接着说道:“十三爷觉得伱仗势欺人,所以要替秦家做主,专门让人给我传话告诉你!”
听完这话,贾珍沉默了一阵,随即说道:“兄弟,我还是觉得你在开玩笑,十三爷怎会管这样的小事!”
“此前十三爷对咱家多有照拂,如今怎会胳膊肘往外拐?你这谎话未免也太假了!”
贾珍选择不相信,其实也很正常,本身朱景洪管这种破事,就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琏二,不会是你看上秦家姑娘,才跟我演这场戏吧!”贾珍给出了大胆的猜测,同时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
贾珍知道贾琏是什么货色,所以有这样的猜测也不奇怪。
“珍大哥,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贾琏义正辞严。
到这里,贾珍才不得不相信,贾琏说的是真的。
气急之下,贾珍咆哮道:“让我退婚?他凭什么让我退婚?”
“他十三爷再厉害,也管不着我的家事,他凭什么插手我宁国府的事?”
贾珍气得跳脚,怒火中烧之下,他奋力的扯开了领口,才让自己稍微清凉了些。
“你疯了?不要命了?”贾琏登时上前,死死将贾珍的嘴捂住。
见贾珍歇斯底里,贾琏不免庆幸自己见机得早,提前把丫头歌姬们撵走了。
人会被情绪左右,但只要不疯,最终基本会归于理智。
贾珍也不例外,在被贾琏控制之后,他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最终他坐回了凳子上,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去,看这样子是一醉解千愁。
“兄弟,此事当真已无挽回之地?”
贾琏原本以为,这位珍大哥已接受现实,却没想到他仍心存幻想。
于是他泼冷水道:“十三爷的原话是,若你不识时务,他先揭你的皮!”
“珍大哥你知道,十三爷向来说一不二!”
“大不了……我去告御状!”贾珍壮着胆子说道,但底气却明显不足。
听到这话贾琏都笑了,若贾珍真因此事去告御状,只怕不需要朱景洪住处,御史言官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文官虽内斗严重,但在维护士大夫尊严这件事上,他们还是能够同仇敌忾。
哪怕十个人有一个出手,也能给贾家带来大麻烦,尤其他家还被朱景渊视为眼中钉。
“珍大哥……你不要糊涂,不要自绝于家族!”
是的,贾琏一个做弟弟的,在提醒族长哥哥不要自绝于家族。
贾珍虽只顾享受,可他本人却一点儿不傻,自然已经想通事情关窍。
所以他明白,退亲这件事已成定局,自家跟秦家姑娘无缘了。
“也罢……退……就退了吧!”
又观下一口酒,贾珍摔碎了酒壶,怒道:“偌大的京城,莫非我还找不到儿媳?”
听到这番表态,贾琏顿时喜笑颜开,说道:“这就对了!”
提起另一个酒壶,贾琏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来……珍大哥,我给你满上!”
连饮下三大杯,贾珍才停了下来,但神色悲戚宛如死了老婆,看得贾琏很是费解。
不就是解除个婚约,用得着这般颓丧?
当然了,他也没工夫听贾珍哭诉,所以待了一阵后就离开了,他还得赶紧把情况报给亲爹。
待贾琏离开,贾珍便只能一个人喝闷酒,心情是差得不能再差。
偏偏就在这时,他听到园子外有说笑声,顿时心里的火就更大了。
于是他起身走向外面,出了园子便看见一个身着锦袍,头戴幞头的少年正与丫鬟说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府长孙贾蓉。
“嗯哼……”
随着贾珍干咳一声,贾蓉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獐头鼠目看向了亲爹。
“过来!”贾珍语气森寒。
贾蓉哪敢怠慢,只得低着头走了过来,神色间满是惶恐之色,显然从小到大没少被收拾。
“父亲!”
贾蓉的称呼很郑重,以求能够得到亲爹宽恕,当然他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谁知下一刻,贾珍直接甩出了两个耳光,贾蓉一个没站稳竟载倒下去。
嘴角渗血,贾蓉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