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重新审视这件事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大事都还没开始,她就在想事后之事,这确实太乐观了些。
很快又是两天时间过去,东厂把赵津的情况查明白了,确认赵津所言为实。
赵津状告宁国府的事,正式交三法司会审,对此舆论场上吵得很热闹。
东宫的人大肆宣扬尤氏殉节之事,睿王一党的人则是煽风点火,让这件案子始终处于舆论焦点。
到了这一步,其实不管贾家如何被处置,睿王府逼迫东宫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可案子总得审出个结果,可调查取证也要花费时间,偏偏三法司获取的证据,大多是对宁国府所不利。
没办法,贾蓉这厮实在太混账,干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自有人乐得墙倒众人推。
七月二十五这天,顺天府衙有人上告贾家,再度把贾家推向了深渊。
上告之人为尤三姐,在得知大姐殉节后,她便想到二姐安危,可是去找连个人影都没有。
作为知晓内情的人,尤三姐当然知道大姐是被逼死,加之几天时间没找到二姐,便确定两位姐姐都为贾家所害。
姐妹三人被贾蓉多加欺辱,如今两位姐姐还被害了性命,这便让尤三姐恨意滔天。
最终,她来到了顺天府衙,要为两位姐姐讨个公道。
而她这位亲妹妹,为两位姐姐鸣不平,说出的话便极有可信度,可以轻易戳破宁国府的谎言。
换言之,尤三姐关键时刻出手,可谓是给了贾家沉重一击。
尤三姐的上告,顺天府衙根本审不了,当然他们也不太愿意审,于是直接上告文书呈递三法司。
然后,贾家的末日就已是倒计时了!
得知消息,睿王府内内宅书房内,朱景渊高兴得把书都扔了,看得一旁的陈芷很是心疼。
“这可是孤本,好不容易才寻来的!”陈芷亲自捡了起来,小心放回了书架上。
“瞌睡来了送枕头,那柳尤氏可真是办了大好事了!”
越说越兴奋,朱景渊根本坐不住,一边走一边说道:“此前那赵津上告,老十三便被老头子怀疑,这次又是他的门人上告,老头子只怕会认定是他了!”
此时,陈芷已坐到书案后的椅子上,翻着面前的摆放的书册。
陈芷适时道:“你也别高兴太早,老十三如今树大根深,老爷子一时也动不了他!”
朱景渊把事情看得很透,只听他道:“老十三最近是壮得很,可比起老爷子经营多年,着实还差了不少呢!”
当今皇帝已在位十年,当年也是靠军功起的家,现如今掌权的中高层将领,几乎全都受过他的提拔任用。
朱景洪是很厉害,可跟老头儿比绝对实力,那确实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当然,太子和睿王加起来,跟朱景洪比绝对实力,同样也差了很大一截。
“殿下,刚得了消息,圣上召襄王殿下觐见!”
听到外面心腹的禀告,朱景渊更是笑容灿烂,对陈芷道:“听见了?老头子这么快召老十三,显然是怀疑他了!”
再说乾清宫内,当朱景洪赶到时,便看见了皇帝阴沉的脸。
“老十三,今日顺天府衙上呈文书,有一妇人提告宁国府贾家!”
“我听人说,柳家是你的门人,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语气很不好,这个问题很不好答。
此刻朱景洪也很难受,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关键是他还栽了两次。
虽然皇帝没叫起来,但朱景洪还是自顾起身,同时很干脆的说道:“爹,儿子性子直,说话就不藏着捏着了!”
“说到底,您是怀疑儿子在陷害四哥,可对?”
“现在儿子回您的话,儿子绝无此心更无此行,何况儿子虽愚驽,却也没笨到……让自己得力门人去做此事!”
“那柳尤氏为贾尤氏之妹,得知长姐身死她心有怀疑,前去上告为人之常情,儿子与此事无半分干系!”
朱景洪解释的内容,朱咸铭当然也能想到,可他又不免多想了一些,比如朱景洪可能在玩儿“虚则实之”那一套。
皇家这一摊子事情,本就千丝万缕搅作一团,哪里又能理得清楚。
比如在怀疑朱景洪时,朱咸铭也在怀疑是老六捣鬼,甚至还怀疑是老四自导自演苦情戏。
皇帝是孤家寡人,在皇后去世之后,朱咸铭更是再无人可信了。
“你所言虽有几分道理,可那柳家终究是你门人,世人岂会不有所猜忌?”
言及于此,朱咸铭冷冷道:“你跟我说这些,难道能堵住天下人之口?”
“你当与那柳家,断绝联系以证清白!”
皇帝这样安排,确实是在为朱景洪的名誉着想,但更多是为维护皇家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