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听到有人呼唤,宝钗下意识抬头,便看见来人是庄嫔,也是皇十一子会昌王朱景涛生母。
“见过庄娘娘!”宝钗欠身行礼。
她是王妃尊贵无比,但庄嫔毕竟是长辈,见了面当然要主动行礼。
庄嫔年逾四十,对谁都很和气,便听她问道:“王妃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都是府里的琐事,唉……不提也罢!”
“府里事多,全靠王妃管着,难免会有烦心之时,前几日老十一媳妇儿来拜,说她府上……”
庄嫔絮絮叨叨说着,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给会昌王府牵线搭桥,全过程宝钗都是虚与委蛇。
这样的情况,她实在是经历得太多,如今处理起来是轻车熟路。
最终,二人有说有笑,在宫门处道别分开。
“娘娘,您是皇嫔,何必如此……”
庄嫔身后,一名长宫女忍不住开口。
她当然不是无脑吐槽,而是觉得自家娘娘也没啥大追求,安安稳稳过日子就是了,根本没必要委屈自己。
“你不懂!”庄嫔平静道。
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时间进入了正统十七年。
这一年明显要更冷,京城的雪积得更厚了。
但是大雪,并未影响过年气氛,王公贵族贩夫走卒,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过着年。
此时在京城西边的广宁门,有一衣衫褴褛的汉子,想进城时被士兵给拦下来。
“没有路引,没有凭证……你还想要进城?赶紧滚蛋!”士兵大声呵斥。
朱元璋设下路引制度,到现在已过去三百多年,在大明朝差不多是名存实亡了。
即便是在京城,也基本没怎么管,除非一些可疑的人,才会遭到专门的盘问。
这衣衫褴褛之人,进了城有碍观瞻,那自然是要被拦下来。
“我说了……我家在城内,我是京营参将,我叫郭兴!”
“就你……京营参将?”
上下打量了郭兴后,在场几名士兵全都笑了。
“你这德性若是京营参将,老子就是五军都督府都督!”
“赶紧给老子滚,再敢胡说……丢你进大牢,吃牢饭!”
见这些人凶神恶煞,郭兴也不敢再多说,只能老实折返离开。
但他说的是真话,他确实是叫郭兴,而且曾是京营参将,还有二等子的爵位。
他便是当年,西北平叛总督宁焕祥的卫队统领,在那次袭杀之中他活着被俘了。
好在他运气好,因其体格足够强壮,便被留下做了奴隶,在准噶尔军中服劳役。
这一待,就是三年过去。
这三年时间里,他始终处于激愤之中,对宁焕祥遇袭而死耿耿于怀。
同样在这三年里,他多次复盘当年的事,最终得出了两个可能。
要么……是准噶尔运气爆棚,歪打正着撞上了宁焕祥,但这种可能在郭兴看来趋近于零。
因为很明显,那些人是有备而来,说明他们的行踪被泄露了。
所以,就只有另一种可能,有人向准噶尔人泄了密。
谁会泄密呢……
郭兴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当年突兀出现,跟自己一起喝酒,说过许多话的人……孙绍祖。
孙绍祖是明军将领,他家中有爵位还有世袭职务,根本没有理由通敌。
但是,在排除所有可能后,孙绍祖就是嫌疑最大的人。
原本,这些事都过去了,郭兴如今活着回来,没必要去翻那些旧账。
何况在东归的路上,郭兴还了解到那孙绍祖,如今已拜到朱景洪的门下,招惹他完全是自讨苦吃。
只是在准噶尔大败,他从军中逃出来时,去向乌鲁木齐明军求助时,得知一些让人抓狂的事。
当年宁焕祥遇袭之事,兵部调查后认定是他失职,已经剥去了他的军职,甚至要多降一级他家的爵位。
简单来说,他郭兴如今是罪臣,如果不为自己正名,往后都得偷摸过日子。
否则一旦现身,被人查清了底细,就将会捉拿并送兵部治罪。
这一路过来,他都非常之谨慎,没有对外表露过身份。
所以,当年的事真相如何,他已经不想去深究,但给自己洗清冤屈这件事,却是必须要完成的事。
这眼看着到了京城,可以回家找家人商量,再找世交朋友帮忙转圜,给自己洗清冤屈之时,却被士兵们拦在了门外。
情急之下,郭兴才报出了真名,谁知人家根本不认识他。
其实这很正常,几年前的事,谁还能记得。
甚至兵部负责调查的官员,听了都不一定能记得起。
于是乎,郭兴只能另想办法,反正是不能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