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的人实在太多,他就得刚柔并济来处置了。
朝局就是这样,看起来文官似乎很弱,但若这些人真的一条心,那也具有极强的能量。
平常时候,朱咸铭不会怕这些人,可眼下毕竟是国战关键时期,坏了大事他杀再多官员也难弥补。
尤其最近两天传回的军情,说是八国联军有东进之举,前线的旷世大战将要开始,他是真的不想出一点儿意外。
“最近的军情奏报,是六月十四送出,到现在已有二十来天,兴许当下已经开战了!”
乾清宫内,朱咸铭看着地图在盘算。
他是专业人士,所以明白这种规模的大战,在前期都有相互试探的过程,一步一步的扩大战争规模。
有人指责朱景洪没大动作,朱咸铭自是嗤之以鼻。
“陛下,乾清门外……”程英出现在殿内,神色间有些为难。
“怎么了?”朱咸铭阴沉着脸。
猜到有不好的消息,所以他心情更差了。
“有十几官员跪在外面,说是要向陛下进谏!”
此时一起来进谏,很明显是有组织的行为,这就让朱咸铭更不爽了。
作为皇帝,他最痛恨的事情,便是臣下勾连串通。
这些年,他或打或杀,或抄家或流放了不少人,却还是挡不住有人往枪口上撞。
其实这个问题,本身就无解。
因为这属于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既然有矛盾就肯定有斗争,和睦相处只是一定时间的状态。
强横狠辣如朱元璋,也一辈子在跟臣子斗。
努力压制怒气,朱咸铭说道:“让内阁,让太子出面,把他们劝走!”
这也是他一贯的套路,谓之曰“先礼后兵”,最后不走的死硬之人,再出重手收拾便是了。
吩咐了这件事,朱咸铭便继续看起奏报,这是他每天最主要的事情。
大明朝内外这么多事,即便只关注一些重大的事,也涉及到堪称海量的消息,他的奏报就不可能看得完。
在他的吩咐下,两位内阁大臣和太子,来到了乾清宫外劝众人离开,双方言语对峙反倒成了辩论现场。
严格来说,此番起事弹劾的官员们占着理,加上人多倒把朱景源三人说得哑口无言。
赵玉山的票拟确实不合理,人家要求按国法办事,谁都挑不出错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些人的诉求已发生偏移,赵玉山成了主要攻击目标,反倒王培安的事没怎么提。
赵玉山这几年做的事,除了他自己的门人心腹,几乎把士大夫阶层得罪光了,遭群起而攻简直不要太正常。
几分钟后,朱景源进了乾清宫,向皇帝告罪不但未能劝走众人,反倒使聚集的人更多了。
御座之上,朱咸铭看着眼前的儿子,徐徐问道:“老四,你说王培安这件事,赵玉山的处置……是否妥当?”
“回禀父皇,如今十三弟领兵在外,牵涉到他府里的事,赵阁老慎重一些……也是为大局考虑!”
太子确实在成长,否则此刻说不出这些话来,只不过他成长的速度慢了点儿。
朱咸铭接着问道:“你觉得……弹章所言王培安和那秦业的事,是否确有其事?”
朱景源答道:“儿子以为是有误会,所以朝廷更应将此事查清楚,一则还十三弟的清白,二则安定人心!”
“此事骤然发展至此,你认为……背后是否有人推动?”
这个问题就很尖锐了,朱景源认为老爹是在怀疑自己,但发起这件事还真不是他。
他只不过在事发后,稍微因势利导而已。
“此番进奏者,皆是御史言官,或翰林院及五寺之官,素来清贵不与人交,想来……并非合谋而来!”
这是逆着皇帝的意思在说,以往朱景源肯定是不敢,现如今他胆子也大了些。
毕竟此前,他还想着要提前动手,把眼前碍事的老头儿赶走。
“事已至此,该如何妥善应对?”朱咸铭又问道。
“近几日辞官之人较多,儿子以为……父皇当以朝局安定为重,秉公处置此事为好!”
秉公处置,王培安就得被拿下,这会不会影响到老十三?
如果王培安该被拿下,那么明着袒护他的赵玉山,又该不该被问罪?
“启禀陛下,又有官员前来进谏,如今宫门外……已聚集五十多人!”
宦官的禀告声,让朱咸铭更怒了。
暗道这些人是真会挑时候,选在最敏感危急的时间发难。
如果不是这般关键的战事,哪怕冒着部分官署停摆的风险,朱咸铭也会直接准许那些人辞官滚蛋。
国子监几百人在读书,随时可以补进官员队伍,而且会很珍惜这做京官的机会。
语气低沉,朱咸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