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到东宫去等你!”
“嗯……额……也好,也好……”
朱景源心里难受,却还得露出笑脸,这确实是难为他了。
如此这兄弟二人便分开,朱景源进得了隆武门内。
来到皇帝身侧,太子得了和朱景洪一样的问题,便是关于对吕宋求援的看法。
太子近两年确实开窍了不少,然则他的格局连做个守成之君都欠缺,自然想不到太深太远。
什么吕宋孤悬海外,什么朝廷鞭长莫及,什么穷兵黩武会使民不聊生……
朱景源的提出了几个论据,几乎全部撞到了枪口上,听完差点儿没把皇帝气死。
好在朱咸铭城府极深,亦或是因为期望太低,所以他虽然是心里生气,可最终脸上却很平静。
“太子思绪还可再开阔些,回去再好生想想吧!”
知道自己没答好,太子如今也习惯了,于是欠身答道:“是!”
“近日御史弹劾此前西北作战时,军中有不法事……此事你可知道?”
朱景源愣了,这时他更不知该如何回答。
“儿子……略有耳闻!”朱景源不敢撒谎。
再度端起茶杯,朱咸铭慢悠悠问道:“此事伱怎么看?是该秉公执法,还是该重拿轻放?”
毫无疑问,这又是对太子的考教,算是上一场的复活赛。
“爹,西北如今正在作战,严惩以往有功将士,儿子以为不太合适……”
这句话,让朱咸铭总算满意了些,太子虽一贯让人失望,可终究是有些长进的。
这时朱景源接着说道:“六弟的那些个门人,挑弄是非以邀直名,其行实在可诛!”
点出御史挑弄是非不算是,可点出这些人是老六的门人,等于是把兄弟阋墙明着说出来,便显示出朱景源心思还是太浅。
刚才第一句的加分,此刻便两两相抵。
哪知接下来,朱景源仍在继续说。
“只是吧……十三弟行军打仗是厉害,御下却还是太宽纵了些,方才惹出如今这些事来!”
这一刻,朱咸铭当真不能忍了。
他选老四做太子,除了看重其嫡长子的身份,其本人温和性格也是加分点。
可现在,太子接连攻讦两位嫡亲兄弟,等同于否定了自己的加分项。
“太子,说完了?”朱咸铭依旧平静。
此刻他心里想的是,或许真的该考虑换太子了,江山绝不能交到这样蠢材手中。
“儿子说……说完了!”
“那你就先回去吧!”
迟疑了两秒,朱景源勾着腰说道:“是……儿臣告退!”
朱景源才回到东宫,果然朱景洪在府里等着他。。
虽然心情不畅,但他还是得招呼朱景洪,二人又说了半天的废话。
好不容易将朱景洪打发走,朱景源立马找上徐新安等人,把今日觐见的情况讲了一遍。
他们分析出了很多事情,可惜还是未能完全体察圣意,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转眼来到第二天,会试第三堂宣告结束,本次春闱便算正式结束。
对于试题,学子们议论纷纷,而朝野上下的目光,则都聚集到了明日的会审。
作为主审官的张儒林,本官为正七品甘肃巡仓御史,正常来说在朝廷是籍籍无名。
可因他得了主审差遣,顿时就成了朝中焦点,近两日有无数人来拜访,都是来鼓励他支持他。
得了这些人的声援,便让张儒林底气更足了,甚至有了即使失败都甘愿“殉道”的精神。
所以,张儒林已迫不及待想要开堂,要代表文官士人主持正义,教训那些桀骜狂妄的武夫。
正统十四年,二月十六。
都察院二门大堂内,刑部、兵部、大理寺等官员已就座,在他们运作下把自己弄成了旁听。
主审官张儒林已就座,资历最前品级最低的他,如今却是坐在了中间诸位。
在他左右,各还有两名陪审官,都是甘肃地方的监察御史,此番联名参与了弹劾之事。
而都察院本部的高官们,自佥都御史之上一個都没来,包括已经回了京的王培安。
所以这大堂上,格局其实非常奇怪。
而此刻在都察院大门外,已经聚集了大批的将领,除了被弹劾的二十三十号人,还另有三十四个来瞧热闹的。
这些将领都在五六品左右,品级不高却为军中骨干,都是统兵搏杀在第一线的狠人。
此刻,在场这些人无论是否被弹劾,个个都是群情激奋骂骂咧咧,若非国法拦着他们早上全武行了。
“吹毛求疵,这是专程整治咱们……”
“咱们在战场上打生打死,却被这小小人污蔑,这些人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