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最终审案之事落到了都察院御史头上。
刑部兵部大理寺的理由很充分,案子是被都察院御史扯出来,那他们对此案了解最深,由他们来审问就最合适不过了。
更离谱的是,这样离谱的题奏,在内阁议了一个多时辰,最终还是被通过了。
三位内阁大臣,就此事的唇枪舌剑,也让当值的内阁中书苦不堪言。
二月十四下午,睿王府存心殿外书房,朱景渊正在接见官员。
此人名叫张儒林,今年不过三十,现任甘肃监察御史,此番弹劾他便参与其中。
在联名弹劾的十位御史之中,张儒林是最年轻的一位。
因为年轻,所以经验不够,就更容易吃亏。
比如其他参与弹劾的御史,眼下要么病了要么家里有急事,反正都有理由没办法理事,所以落到都察院的审案差事,最终便交给了张儒林来办。
换句话说,西北与朝鲜诸将不法事,他张儒林将作为第一主审官。
此刻,朱景渊正在勉励这位,为的是让他更好的干活儿,所以不停的给他戴高帽。
“天下读书人的楷模”,“主持正义的贤才”,“匡扶社稷的能臣”……
这些话,从朱景渊这位名满天下的贤王口中道出,确实让张儒林心潮澎湃起来。
和张儒林不同,此时的朱景渊很不爽。
只因被他寄予厚望的御史们,这个时候竟全都怂了,以至于眼下只能用张儒林。
所以,虽然是张儒林接了主审差事,他还是会设法鞭策其他人,作为陪审去给张儒林出主意。
“二月十六审案,朝中文武无不瞩目,士林希冀和卿之声名,全在此一举了!”
“臣定不负殿下厚爱,一定全力以赴,匡扶正义……为西北百姓讨回公道!”
二人又聊了一阵,张儒林就告辞离开了。
朱景渊刚去了内宅,还没跟陈芷说上几句话,就有宦官前来禀告,说兵部新发了一道公文。
他本以为是跟审案之事有关,哪知那宦官禀道:“原安西行都司都指挥佥事孙绍祖,升任安东行都司都指挥同知!”
朱景渊顿时冷了脸,只吐出了“知道了”三个字。
待着小宦官退下,陈芷随即屏退左右。
她知道朱景渊原本心情就不好,听到这一消息只会更冒火,所以她要给这位爷发泄的机会。
果然,在所有人退出之后,朱景渊直接摔了茶杯,而后暴怒道:“那孙绍祖,狗一样的东西,当初犯了那些大错,不撤他的职就已是皇恩浩荡……”
“他立了多少功?近两年竟得连番拔擢?这世上还有公道?”
在朱景渊暴怒之时,此刻朱景洪已受召进了宫。
这次觐见未在乾清宫,而是在皇宫东侧,东华门内的隆武殿,这里其实是个小校场。
在内官引导下,朱景洪来到了这处校场,便看见皇帝正在射箭。
上次围猎,朱咸铭猎杀了狮子老虎,让他有了极大的满足感,
所以近期,朱咸铭一直摩拳擦掌,想要练练箭术,今日总算得以成行了。
朱景洪进到场中,未如普通臣子那般静心等待,而是直接上前指点:“爹……您得放松一些,紧绷着可难射得准!”
“嗖”的一声,箭矢脱弦而出,仍是命中了的远处箭靶。
十几丈的距离,能射中也不太奇怪,毕竟不是谁都能如朱景洪一般,动不动就是三十丈以上的距离。
这时,朱咸铭转过头来,冷眼看向朱景洪说道:“小子……这世上不止你会拉弓射箭!”
朱景洪勾着腰答道:“爹您教训得是,儿子确实能力欠缺,很多时候都想不周到!”
“这些话从你嘴里吐出来,可实在是难得啊!”
“儿子实话实说罢了,说起这事儿……儿子还要向您请罪!”朱景洪勾着腰答道。
收起弓,朱咸铭转过身来,问道:“请罪?你有何罪?”
朱景洪坦然答道:“近日臣闻,有御史纠缠前线军纪,发发现一些将领有不法之事,时值儿在西北统兵作战!”
“下属有过错,儿子未能全部纠正,一有失察之罪,二有治军不严之罪!”
朱咸铭平静答道:“这件事……已交给兵部查办,不会牵扯到你!”
朱景洪没接这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只是这些事……儿子还有话说!”
“伱说!”
组织好语言,朱景洪沉声说道:“前线作战事急从权,军纪是要纠劾,但也要随机应变……”
“且过去之事已成定局……翻旧账的话,儿子以为会让前线将士寒心!”
其实他的话前后是矛盾的,比如最开始他是认罪认罚的态度,现在又说什么翻旧账会让人寒心。
在交谈中扭曲事实,这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