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大地,积雪足有过膝的深!
前行送粮的马车开始艰难前行,甚至几个时辰都赶不了多少路。
怎么办?
张重黑沉沉的目光在夜色中冷静的思考着。
突然,前方有道白影一闪而过,他立时眯起眼睛去看,正当要看清的时候……突然,白影已到眼前。
刀光闪过,张重捂着自己喷血的脖子,死不瞑目的倒下了。
鲜血染红了雪地,在夜色中格外狞狰。
“张重!”
苏娇娇猛的一声大叫,从恶梦中醒来,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春桃跟着惊醒,迅速冲进来:“小姐,你怎么了?”
苏娇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底惊恐未散,用力抓着春桃的手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五更了。”
不过天还是很黑。
冬夜的黑,总是极长。
“五更了,天还没亮……”苏娇娇松了口气,想到刚刚的恶梦,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让春桃倒了杯水过来,然后慢慢喝着。
梦,虽说是假的,但有时候,也有示警的作用。
难不成这次去往边关,张重还真会出事吗?
不不不!
不可能的。
张重虽然看着糙,但他心眼多着呢,又机灵的很,绝不会出事。
再说,她也给他带了不少伤药。
只是送一趟粮草,定能平安归来。
苏娇娇翻来覆去的想着,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将近天亮的时候,才又昏沉沉睡去。
苏景渊回来了。
回来之后,便一大早进了宫。
皇帝下了早朝,在上书房传了他进去,苏景渊一身风尘,满头白发,看起来,比他这个皇帝还要老啊!
皇帝心头一顿,对这个女婿到底是多了一些怜惜。
语气温和的说道:“景渊可是有什么事,要跟朕说?”
但看他这一头白发……都是因为德宁造的孽啊。
算了算了。
不提了。
两个女儿,不管是嫡的,还是私的,全都死了,他还能说什么?
苏景渊以前喜欢穿青衣,现在,总是一身白衣。
白衣让他性子更为清冷,甚难接近。
他说出的话,也有着冷冰冰的意思:“皇上,微臣进宫不为别的,为了娇娇。微臣听说,皇上依然还是要把娇娇送去大宛和亲,微臣不同意!”
皇帝一听,又是因为这个事。
脸色沉了下来:“你同不同意不要紧,朕决定的事,还轮不到你反对。苏景渊,你做下的事情,如果朕非是要追究的话,怕是你这个脑袋早就搬家了!”
看在安宁的份上,皇帝对这个女婿诸多忍让。
但,也仅此而已了。
“那么,皇上是要打定主意,送娇娇去和亲了?哪怕她已经成了婚,怀了身孕?”
苏景渊把话题揭开,原以为皇帝会震怒。
但没有。
皇帝只是看着他,半眯的眼底有着骇人的冷芒……皇帝虽已年老,但威严依然在。
一般人在这样的目光下,早就吓得两股战战,但苏景渊并没有。
为了娇娇,他可以让自己更放肆!
“你真以为,她找了野男人,又怀了身孕的事,朕会不知道?她男人,叫张重是吧,听说,是那个村子里的人。娇娇是公主府的大小姐,配什么样的男子配不上,非要找一个杀猪的屠夫?”
皇帝慢慢说道,苏景渊长袖下的双手瞬间握紧。
这明显,是摊了明牌了。
“景渊,你也别紧张。朕还不至于要杀一个没名没份的小屠夫。不过,娇娇要是实在不听话的话,那朕,也只好动手了。”
“皇上到底做了什么?”苏景渊问。
皇帝淡声道:“朕送他去押送粮草了。他要有命能活着回来,朕还能高看他一眼,也就仅此而已了。”
如果没命,那就死在外面吧。
这一刻,苏景渊真的想杀人了。
他甚至真的在考虑,现在杀了皇帝的话,是不是他自己要被剁成肉酱了。
剁成肉酱他是不怕的。
他怕的是……娇娇怎么办,会受牵连的。
除此之外,他想得还更多:山里的铁矿,计梁一个人,能做到完美隐藏吗?
老皇帝再老,也是一只猛虎,他要想知道什么事情,总会有办法去知道的。
不行!
铁矿一事,绝不能让皇帝知道了。
否则,那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苏景渊回到公主府,苏娇娇已经让人做了一桌美食,因着夜里做了恶梦,身体也有些乏,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