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
要怎么帮?
对于这个大小姐的言出必行,甚至是手段之凌厉,陈大监也算是见识过两回了。
所以,他也没敢问。
圣旨没宣出去,苏小姐油盐不进,陈大监只得灰溜溜的带着未宣的圣旨离开了。
他走后,张重一脸惊奇:“娇娇,不接圣旨的话,会不会被砍头?”
“会呀!”
苏娇娇一脸认真的看向他,也是挺愁的模样,眨着眼睛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接了生气,不接还是生气……张重哥哥呀,你看这事又该怎么办?有人欺负我呢。”
张重心里跟针扎一样的疼。
他上前一步,握住小姑娘一双冰凉的小手,看看左右无人,这回终于可以放心说话了。
“娇娇,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我要做点什么事,让你很为难的话,你会不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张重脸色很是凝重,这让苏娇娇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连忙说道,“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其实不接圣旨也没关系的,我到底是他唯一的外甥女,他不会真砍我的脑袋。”
哎!
苏娇娇这会儿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张重这么实诚,吓他干嘛?
没准他这脑瓜子里就想着:嗯,一劳永逸,杀了算了。
可那是谁?
那是皇帝啊。
你要真能把皇帝杀了……那是妥妥的乱臣贼子,谁也活不了。
杀皇帝,跟杀郡主是不一样的。
“可他会让你和亲!”
张重冷着脸说,“砍你脑袋,那是要我的命。让你和亲,同样是要我的命……娇娇,你不懂。”
苏娇娇懂,她可太懂了。
她也是真怕这个呆子一怒之下真要去闯宫门,连忙拉着他回房,把所有的道理,给他掰开,揉碎,仔细的讲了又讲,张重终于若有所思,“弱国无外交。大越皇朝,常年积弱,所以活该就被大宛人欺负了。可大宛人也没有长成三头六臂,他们也不是杀不死的……娇娇,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他认真考虑着,哪个才是真正的源头。
是皇帝,是贵妃,还是远在边关的郑将軍。
苏娇娇也在认真考虑着:哥啊,你这次可千万别胡来。这里不是张家村,你杀个官兵,扔到后山里给狼啃了,没人发现……在这里,死条狗都是大事!
“好了娇娇,别怕,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会胡来的。”张重转头说道,他考虑得这么快速,这么清楚,苏娇娇反倒更加害怕了。
不是啊,哥哥,咱就说,你考虑清楚什么了,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啊?
要不然你自己暗戳戳再去杀个人……这,真的要麻爪了。
“这点事,我心里有数。你怀着孕也不能太操劳。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去打热水,帮你洗脚。娇娇,外面冷,你先回屋里等我。”张重说完就出去,刚好遇到春桃跟二狗子正过来。
瞧着两人像是斗了嘴,脸色都不好看的样子。
张重过去,先让春桃打热水,然后将二狗子提溜了走,两人到无人的地方,说着悄悄话。
二狗子哼哼得不行:“哥,那小丫鬟气人的很,那小嘴叭叭叭的,我都恨不得给她缝上。她不止嫌我丑,还嫌我臭,说我满身都是臭泥巴,让我洗了一次不算,又洗了一次,又洗了一次……我怎么了我,我真有那么脏吗?”
二狗子要气死!
可小丫鬟厉害,他惹不起,只能憋屈得不行。
“瞧你那点出事。春桃是娇娇的贴身丫鬟,她那身份放在公主府是个小丫头,可要出了公主府,那随便嫁个人家,就是正头娘子。你个大男人,跟个小丫头置什么气?”
张重先把二狗子训了一顿,然后说道,“今天街上见到的那个人,记得吧?”
“记得。”二狗子被骂,心里还是愿意接受的。
也是,他以后让着点春桃好了。
他是个大男人,不与小丫头一般见识,要哄着才行。
“记得就好。那小子就是之前德宁郡主的大哥,他觊觎你嫂子,你说怎么办?”
“什么?我他娘的打断他脑袋!”二狗子一急,声音大了起来,张重一脚踹过去,“你小点声!还当这里是村里呢。人多嘴杂的,别给人抓了把柄。”
二狗子:……
又憋屈了。
好气!
这都说京城千好万好,依他看,一点都不好,除了衣服漂亮点,连吃喝都没有,说句话还要捏着嗓子,不痛快。
“那你说咋办吧?”二狗子问。
张重招手道:“你过来,咱俩合计一下。”
墙头,苏景渊青衣翩跹,懒懒看着底下的两人,唇角一抹笑意掠过,很快又变得极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