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梁从四处漏风的破庙顶上飘然而落。
一身黑衣,这会不显仙风道骨了,总有点狗狗祟祟的劲,苏娇娇看着憋笑,又忍住。
计梁没好气:“臭丫头,笑什么笑?我这么累,我是为了谁?”
这话倒是真的。
若不是为了苏娇娇的安全,他不至于大半夜不睡,跑来放毒。
“先生大恩,娇娇记心里啦!”苏娇娇一脸开心的说,然后又央求道,“先生,你跟爹爹说一声嘛!他在哪远的地方搞事件,这边也不能落下信息的。”
万一回头再有点什么事,总不至于落下什么信息差。
“放心吧,你爹他身上沾了毛就是猴,猴精猴精的,能出什么事?”计梁呵呵说道,但还是把这事记下了。
打算从破庙回去,就给苏景渊传信。
“先生先生,这个人死了,那别的人呢?还是要全杀了吗?”二狗子兴冲冲跑过来问,最近杀得有点上头,骨子里的血性,是蹭蹭的往上冲。
“杀什么杀?你还真当你是土匪了?”张重没好气说道,“这些人留下来有用,先把他们绑起来,找个地方看管了。”
放是不可能放的。
可,留下来,也不能吃白饭。
小队长死状凄惨,劈成两半之后,跟之前进犯的大宛人一样,都被扔到后山崖底了。
主打一个毁尸灭迹。
眼下大雪覆山,日后春暖花开,蛇蚁活动,这些尸骨很快会化成大山的养份。
四季有轮回,人生也有轮回。
处理好破庙的事情之后,苏娇娇暂缓了回京的速度,但她心里总有不安:“先生,我了解爹爹,他之所以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打算还要入宫?”
计梁心头猛的一跳:“你是说?”
“当年毒害我娘亲的人,德宁郡主,暮王爷,这两人是死了……但是,宫中的太医呢?他们那么高的医术,不可能不知道我娘亲中了毒。”
苏娇娇说完,又叹口气,小脑袋一下砸在桌上,“可宫中不比宫外,爹爹要是真出手,肯定会被抓的。”
张重:……
突然就有一种,被踢出了群聊的感觉。
他插不上话啊。
不过,没关系的,插不上话,那就硬插!
使劲挤过去,挤两人中间:“媳妇,这是酸梅干,我又烤了一下,热乎乎的,你尝尝。”
“先生,刚温了些酒,你喝一口。”
“大狼二狼,你俩在屋里挤什么?出去看着门啊!”
啧!
人家师徒俩说点事,把他给忙活得,简直没眼看。
外头,蹲在厨房烧火的刘大宝,带着满脸的黑灰,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所以,他来张家村一趟,新收的小妾没了不说,自己还差点把小命丢这里了,他到底干什么来了?
涨见识了吗?
哦!
的确也是涨了。
那三刀下去,直接把人劈成两片的狠劲,他眼睁睁看着,吓得他到现在,都不太敢说话。
之前投诚的那几名侍卫,可真是乖得很,一看连禁軍小队长都给劈死了,杀鸡儆猴,便相当安生了。
“那些人杀不得,就扔去山里开矿吧!正愁那些铁矿没人开采……放心,我给他们都喂了药,没人敢炸刺的。”计梁说。
他喝着美美的茶水,坐在这烧着炉子的屋子里,别提多舒坦了。
常年随軍打仗,冰天雪地里爬几天的事,也不是没遇到过……所以,计梁觉得这样的样子,真是挺不错的。
既无勾心斗角,也无杀气震天,这给个神仙也不换啊,挺好的。
“那就行,也不能杀得太多了,总得给我家孩子积点福。”苏娇娇一脸认真的说,计梁“噗”的一声喷了,震惊道,“丫头啊,我可发现了,你现在学得是一肚子坏水。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一直撺掇着,杀了吧杀了吧……也不知道又是谁,还提醒去摸点银子。这,转眼又这么菩萨心肠了?”
苏娇娇嘿嘿嘿,她现在脸皮厚,尤其现在又有张重给她撑腰,立马在自家哥哥怀里蹭蹭,撒着娇说:“哥哥,你看先生,他总欺负我。”
张重眨巴着眼:啊这……这怎么办?
计先生是有大本事的人,他惹不起。可是娇娇是心头宝啊,这也不能让伤了心。
思来想去,小声说道:“没关系,哥哥给你做好吃的,不给先生吃!”
棒!
这话题拐得……飞起来了呀!
最大的隐患暂时处理掉了,计梁不与跟这小丫头一般见识,哼了几声后,便闪身出去了。
眼下,这个小院的防守,再不是以前的四处漏风了,至少那几个不能见光的侍卫,就很好用。
为了便于露面,也为了方便干活,苏娇娇给他们重新取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