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苏娇娇一直心思不宁,满脑子都是铁片的事。
直到张重发现她的不对,苏娇娇才小心翼翼的问:“张大哥,你,你知道那些卖铁片的人,是什么人吗?咱们私自买铁,被发现了的话,是要砍头的。”
说到砍头,苏娇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
不要砍头!
她听人说起过,砍头的时候,那菜市口的血色,是能灌满整条小溪的。
宛若人间地狱,特别特别的可怕!
“他们啊,都是正经人,有来路的。”
张重说,一张黑脸有着沉戾的锐意,但在苏娇娇面前半丝不显,只是耐心解释说,“他们也是官府的人,这些打废的边角料,是允许买卖的,里面的杂质太多,也出不了好铁。索性扔也是扔了,卖的话,也不会有人追究。”
这玩意虽然是废料,但也是特别的贵。
苏娇娇也是眼睁睁看着他光这点碎铁片都花了十几两出去了。
她自己看得都心疼,然后又感动,心头发软的时候,她又想哭了:“呜呜呜,张大哥,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
小姑娘是个哭包精。
这事,张重早领教过了。
这会儿见她又要哭,张重变戏法似的,一颗麦芽糖迅速塞嘴里。
咦?
好甜。
苏娇娇瞪大眼睛,忘了哭。
张重松口气,小仙女要多笑笑才是……总哭的话,把眼睛哭坏了怎么办?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会一直对你好的。”张重大大咧咧的说。
看似直白,没心眼子,实际上,全身都是孔。
每一个孔,都是心眼。
他在试探。
苏娇娇也明显听懂了,小脸“刷”一下红了,一边小口小口的咬着糖吃,一边也小小声的说:“张大哥是好人,我永远都不会嫌弃张大哥的。”
好咧!
有她这一句话,张重就已经知道明天要做什么了!
“啪!”
牛鞭在夕阳落下的长空中甩出一道响声,两人慢悠悠的乘着牛车,美得像一副画。
莽汉,娇女,看起来竟是出奇的般配。
牛车虽然慢,但也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张家村。
买来的东西,全部搬进了院子,张重叮嘱苏娇娇,他要去村长家还牛车,然后拿了村长家婶子要的碎花布,又把刚买来的大锁,锁在了院门上,他这才赶紧去还牛车。
“村长,还了牛车,我还有别的事跟你说。”张重的脸色很凝重,村长总觉得他这样子,没啥好事。
烟袋锅子往台阶上一磕,站起来说:“你有什么事?去趟镇子上,让你发现好事了?”
“也算是好事吧!”张重长话短说,“最近村子里总是来坏人,村长有没有觉得最近世道不太平?”
村长:……
别以为你说得这么吓人,我就不知道其实都是你家小仙女招来的!
这年头,长得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还是要仔细听听。
“说吧!”
村长倒也干脆。
张重马上说道:“不知村长对当今大事,有没有关注?”
气定神闲的村长,脚下一软,“扑通”差点摔倒,张重连忙提了一把,低声说道:“您老慢点。”
“慢慢慢,慢个屁啊!差点被你小子给吓死!”村长吓得脸都白了,然后一巴掌揍他脑门上,“你说说你,去趟镇子上,胆子变大了?当今的大事,是你我能说得着的吗?你还有心思关注这个了。我就跟你说,咱后山的野猪,这几天没见你上山,又都胆子大了,你不去弄几个回来?”
哎呀,气死了。
张小子好是好,可有时候……真能把他吓死。
当今大事,他个小村长哪里管得着呢!
管不着管不着,还是守着自己的小破家,安安生生的好。
“村长,不关注不行啊!听说这几年,边关那边早就乱了……要是万一打起仗来,我们是不是要早做准备?”
张重越发的敢说,村长气得转圈找棍子还要揍他,张重又接着说道:“村长,你忘了十几年前的镇南将軍了吗?自从将軍府的满门忠烈,冤死菜市场之后,朝廷就像得了软骨病,多少年没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