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九黎改头换面，男扮女装，顺利回了家。

回去已经深夜了，小五妹都睡着了，但陆修远很警惕，几乎是在她开门就立即清醒了。

“二姐姐。”

陆修远高兴坏了，拿着木棍拄着就要下床。

“你小心些。”尹九黎过去搀扶他，“小五妹已经睡了，你别吵醒她，……你的腿如何了？”

“恢复得很好，可以拄着拐杖走了，大夫也说我恢复得很好，估计不出一个月我就能重新回去武馆了。”

他笑得眼睛眯起来

“那就好。”尹九黎深吸一口气，疲倦的脸上终于出现笑意，“只要你们好，二姐姐为你们做什么都愿意。”

陆修远看出不对：“姐姐，你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吧，总而言之也不在教坊司了，辛苦不到哪儿去。”尹九黎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教坊司是辛苦，但别的地方就不见得不辛苦了。”陆修远心疼的看着她，“姐姐，你再等等我，在等我长大一些，到时候我一定一定不会让姐姐辛苦了。”

听着弟弟稚嫩又坚定的话，尹九黎鼻子酸溜溜的，但她其实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很多时候流泪，也不过是想博取他人的怜惜同情。

“好，我等修远长大，到时候修远就能保护姐姐了。”

虽然不知二姐姐在外头做什么，但陆修远却知道这一定很辛苦。

二姐姐平日里那么乐观开朗的一个人，可每次从外头回来却好像脱了层皮一样。

她一定是受别人欺负了。

陆修远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姐姐，发誓一定要快快长大，去做官，保护姐姐。

他一辈子都要跟二姐姐在一起。

这是尹九黎离家之后，睡得最踏实的一次。

次日清晨，小五妹要上山捡柴火却发现二姐姐回来了，她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蹦跶：“二姐姐回来了，二姐姐终于回来了，小五好想你啊。”

小五妹开心地不断地抱着尹九黎不松手。

“是啊，姐姐想你们了，今日是冬至，是个团圆的日子，姐姐来陪你们过节了。”

小五妹开心极了，还背着陆修远悄悄跟她说，“等会儿吃早饭我们一起去山上捡柴火再回来包饺子吧……嘿嘿二姐姐，人家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我们家小五都有秘密了，那你待会你悄悄告诉姐姐！”

尹九黎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陆修远还说她女大心思多，最近总是神秘兮兮的。

尹九黎拉着小五妹的手开开心心的去了山上捡柴火，路上还遇到了小五妹在村里的小伙伴，他们也是去捡柴火的。

小五妹十分自豪地跟他们介绍尹九黎是他们的哥哥。

尹九黎即男装的身份也鲜少人见过，只是知道这家里还有个排行老二的儿子。

跟这群小姑娘一起在山上捡柴火尹九黎轻松了不少，像是垂死挣扎的人终于活过来了。

在乡里，她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但在下山时，尹九黎才发现之前跟小五妹玩得好的小铃铛却不见了，之前她们是形影不离的。

她刚问出口，在场的小伙伴就都沉默了。

最后，小五妹哭着说：“小铃铛家里没吃的了，所以她爹娘就将她卖给了城里的一户人家当媳妇换了三袋小米跟一扇猪肉……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小铃铛了。”

尹九黎狠狠一震。

其他小孩也抹着眼泪说：“陆二哥你不在乡里不知道，今年的雪下的太大了，好多人都被饿死了，村子里每个月都有人死。”

尹九黎左右看着跟小五妹一起玩儿的孩子，每个人都面黄肌瘦的，就连衣服都不是很厚，都是一些碎布拼凑而成的，每一块料子都不一样。

尹九黎如鲠在喉，想说些什么，也想做点什么，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回家吧。”

她最后也就只能说了这么一句话。

进了村子，几个孩子就分别都回到了自己的家。

远远地，尹九黎便瞧见有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他们家门口。

她人一下子就定在了。

车夫对车内说了几句，下一瞬，尹泽旭就从里面出来了。

尹九黎僵在那，小五妹如临大敌，护在尹九黎面前：“你这个坏人，又来什么？”

尹九黎安抚地拍了拍小五妹的肩膀，深呼吸：“我知道我私自跑回来不对，但是……”

“父亲同意了。”尹泽旭忽然开口，笑说，“而且你别整的我好像是来找茬的，我是来蹭饭的，听说你们冬至要包饺子？”

尹九黎微怔。

尹泽旭说：“快到年了，我提前带了不少年货来，有一些腊味跟米面粮油。”

尹九黎松了口气，才笑说：“我们家锅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