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九黎这边也是依依不舍的,直到车子看不到影子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云鹤川目光深沉许多:“你跟你兄长关系还挺好的,车子都走没影了,你还在看。”
“世子殿下没有兄弟姐妹,自然是不知晓我跟我兄长之间的感情。”尹九黎看了他一眼,撅着小嘴,估计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云鹤川不知为何,总有种想道歉的冲动。
可在她的身份没有正式坐实之前,他必须同她保持距离,绝不可被她这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到了。
他这样想着,而眼前的少女心中还有气也不想搭理他,转而上了马车。
云鹤川身高九尺,比寻常男人要高很多,尹九黎虽也不算是矮小的身材,但男人马车的高度却也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她刚想上马车,却因为身高不够愣是跨不上去,她蓄着一股力道走上去,却一不小心打滑了,连人带着小板凳都掉在了积雪中,弄了一身的雪,就连腿上被白瓷划破的伤口再次撕裂,这一次留了更多的血。
鲜红的血滴在白雪中瞬间被吸了进去。
红色的血,看着迷人又妖冶,如同午夜盛开的红蔷薇,扰乱了有心人的心神。
玄灵大惊,忙上前搀扶,却有个人比她动作更快。
云鹤川攥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拖住她的背,皱眉:“上不去就不要硬来。”
尹九黎委屈极了,杏眸湿漉漉的:“你就会凶我,我都受伤了你还凶。”
男人胸口顿时软了大片下去,忽然叹了口气,将她横抱迅速上了马车。
他小心地将少女放在车内,随后拿出金疮药递给她。
尹九黎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她自己上药。
她也没说什么,接过药后便脱了鞋袜。
她的伤口不算深,但是撕裂后的伤口很深,血虽流得不算是很汹涌,但一直没止住。
尹九黎弯着腰,用帕子捂住伤口止血,看着很无助,在这不算宽敞的车内,伸展也极为不方便。
云鹤川并不超喜欢太过宽敞的车里,且冬日里过于宽敞的位置也让暖气不足,再加上他性子寡淡,根本也不会邀请人一起坐车。
车子忽然颠了一下,尹九黎一下子没站稳,直接一头栽倒了对面男人的身上,连帕子都掉了。
云鹤川也下意识地扶住她,抬头的一瞬,二人四目相对,似是望到了对方的深处。
尹九黎脸一红,又立即往后退,却不一小心砸到了脑袋,疼得冷气连连。
云鹤川直接被她笨笑了,扶她坐下,嗓音却冷了不少:“开车注意些。”
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请世子恕罪,方才积雪里有一块石头没看见。”
云鹤川‘嗯’了声,回头看着眼前委屈地嘟囔着小嘴的少女,叹了口气,拿出汗巾用水打湿了一下给她擦拭脚踝干枯的血迹。
尹九黎惊慌失措:“世子不可。”
“你笨手笨脚的,脑袋都撞烂了估计你的伤口都没能包扎好。”云鹤川半蹲在她面前,“你坐着就好,也当是那日我唐突的道歉。”
尹九黎忽而傲娇地抬了抬下颚:“原来世子殿下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信我。”
她吸了吸鼻子。
云鹤川替她擦拭的动作一顿,道:“我不会信任任何人的,不管是你还是别人都好,你与其寻思着这个,倒不如想想如何将我父亲哄回来,你好同他琴瑟和鸣。”
尹九黎皱了皱眉,忽然就不说话了。
男人一抬头,却瞧见那小姑娘板着张脸,就差把‘我在生气’写在脸上了。
云鹤川说:“你同我父亲才是夫妻,我父亲对你的恩宠,决定着你在圈子里的地位。
想必,你也听说了最近你会被抬为正室的消息。”
他呢喃着,但姑娘却许久都没有回应他的话。
云鹤川大概猜出她在生气,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她处理伤口,消毒上药,包扎。
“被抬正室固然是好,但我可不想王爷回来,最好一直在寺庙里不回来才好!”
她嘀咕着,声音不算大的,但男人却敏锐地听见了。
他唇角抿得很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