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盏茶时间,云鹤川也跟着尹九黎跳了下去。
这一下,所有人都慌了。
杜明怀大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世子殿下。”
这要是云鹤川在他们杜府有个好歹,他们全杜氏一族可得有难了。
侍卫几个立即冲过去,但才有几个人跳下去云鹤川就带着昏迷不醒的尹九黎上了岸。
他们两人都湿漉漉的,身上甚至都还带着冰碴子,男人的脸上晦暗不明,难以言说是什么情绪。
杜明怀见他平安也松了口气,忙凑上前:“来人,快去准备热水,在准备几盆炭火。”
说着,他看着云鹤川很无奈:“世子,这救人的事儿让底下的人去做就好了,你何必自己亲自去,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好。”
不过眼下看着,想必那份名单并不是尹九黎偷的。
云鹤川却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早已经被冻晕过去的姑娘,心里沉甸甸的。
她在发抖。
她浑身都湿透了,身上的衣服贴在身上,较为薄的胸前的衣襟虽不至于透明,却勾出了肚兜的边角形状。
“把你的大氅脱下来。”
云鹤川对杜明怀沉声说。
杜明怀几乎是下意识照做,但男人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对杜伊娴道:“罢了,先借用你的披风。”
“我的?”那多冷啊。
杜伊娴下意识地拒绝,而一旁的李小娘虽有些在状况外,但作为姑娘她心思细腻,瞬间反应过来云鹤川的意图。
她立即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尹九黎的身上。
云鹤川多看了她一眼,对杜明怀扔下一句‘请大夫’后就迅速回到方才的客房内。
杜明怀的大氅都脱下来了,还冷得打了个激灵,他忙穿上跟过去。
杜府有养大夫,两刻钟大夫就过来了。
在大夫给尹九黎看诊的时候,屋里也已经烧了好几盆炭火,云鹤川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回来。
杜明怀正严肃地跟底下的人说话,见云鹤川回来后上前,却见他手上还拿着从尹九黎身上搜出来的信纸。
若方才只是怀疑,那现在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事儿跟尹九黎没有关系。
因为名单找到了。
就掉在他书桌下面。
想必应该是他不小心从书页里弄掉下来的。
闹了这么大一场乌龙误会,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云鹤川解释。
云鹤川眉目一沉,冷沉地盯着他:“以后做事当心些,这般不仔细,以后本世子如何委与你重任。”
杜明怀跟个小鸡仔似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边大夫已经看好了,道:“这位姑娘受了寒气冻伤,估计得养好一段时间,而且前段时间,这姑娘也生过病吧?接下来若是不好生养着,以后估计会落下病根。”
云鹤川一言不发,心里是自责的。
他几次误会她,如今还逼得她跳冰湖。
“她既然没有偷名单,直接说清楚了不就行了,何必做事这般极端。”杜伊娴在旁边说风凉话,“那纸上写的是什么?该不会是给奸夫的情书吧,不然怎这般激动。”
她越说越感兴趣,还想问云鹤川要信看,可当她望见男人如同深渊一般危险的黑眸时,蓦地一僵。
云鹤川慢条斯理地将手上湿哒哒的纸张折起放入袖口中,他转而对大夫道:“你该给她开什么药物就开什么药。”
“是、世子,只是这姑娘身子一连折腾了几次,怕是再折腾下去也受不住,今后必定要养着,切记不能再受冻了,不然得落下寒症。”
大夫的每一句嘱咐都加深云鹤川心里对她的愧疚。
尹九黎的每一次受寒都同他有关,他似乎是真的把人逼得太紧了。
也不知为何,尹九黎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除了是对细作的猜测,还有就是她身上的熟悉感。
她的一些行为习惯,跟当年的朱颜实在是太像了。
朱颜对云鹤川而言是无比珍惜珍贵的人,即便她已经化成一具干尸葬在郊外,也过去了十几年,但年少时的情分,是多少年都无法淡化的。
大夫给尹九黎扎了针,人很快就醒了。
杜伊娴本想讥讽两句,但却被杜明怀拉了出去,李小娘也被他一并带走,屋内就只留下他们两人。
尹九黎头昏脑涨的,觉得又冷又热,她抬眸瞧见云鹤川,又赌气地偏过头。
“名单找到了,是……本世子误会了你。”
云鹤川声音很沉,“你好生休养着,我定然不会让你落下病根。”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尹九黎声音很冷,眼角却有大颗的眼泪落下,隐没在发丝里,“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何对我这般大的敌意,难不成就因为我喜……”
说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