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爷见女儿非但不认错,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拉开唯唯诺诺挨打的小儿子,他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光过去。
“住手!”
何玲瑶被打得踉跄两步,一屁股摔倒在地,她捂着红肿的脸,不敢置信地抬头,“你打我?”
从小到大,身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她向来备受宠爱,何曾被动过一根手指头!
而现在,何老爷竟为了何容瑾打她?
何荣轩也没想到父亲会动手,他上前去扶何玲瑶,皱眉看向他爹:“爹,有好好说,做什么动手?”
何玲瑶一把推开何荣轩,指着何容瑾,伤心怒道:“你竟为这么个下贱胚子打我!”
何老爷手掌颤了颤,心里也是隐隐后悔,他在外奔波,虽然管女儿的时间不多,但心里还是记挂儿女的。
但听到女儿的质问,他闭了闭眼,咬牙纠正:“什么下贱胚子?谁教你这些腌臜话,这是你亲弟弟!”
“我才没有弟弟!”何玲瑶像是头愤怒的小狮子,“我娘只生了我跟哥哥两个,他不过是你跟破鞋生的小贱胚子!也配跟我们相提并论!”
“今天要不是他,事情早就顺顺利利了,何至于如此?”
“你——”
何容瑾抿了抿唇,轻声道:“这种事不光彩。那沈隽意早已娶妻,阿姐这样做会对家中名声有碍……”
“我呸!”何玲瑶啐道,“若不是你,现在沈隽意早就休妻娶我了,什么光彩不光彩的,只要能成连理,几年后谁还惦记这茬。我看你就是心里就想着姓姜的那个贱人,故意毁我好事!”
何老爷皱眉呵斥:“住口。什么好事?你个黄花大闺女,开口闭口嫁啊娶的,有没有矜持规矩了?”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堂堂何府千金,自能寻到更好的归宿,你非要去寻个成了亲的学子,是什么道理?你弟弟这都是为了你的名声,咱们何家的颜面考虑,你还有脸怪他?还要不要脸了?”
“还有你,”何老爷转头看向何荣轩,吼道,“你妹妹不懂事,你也不知事?跟着她胡闹什么劲儿!你这样,我以后怎么放心把家里交给你?”
何荣轩拱了拱手,垂直眉眼,“儿子知错。”
他跟何玲瑶自小相依为命,妹妹以性命和兄妹情谊相胁,他本以为沈隽意只是个农家子,随意就能摆弄,哪里料到会发生这些事!
眼下有父亲出面,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不过是低个头,何荣轩倒也是能屈能伸的。
至于何容瑾……
他觑了眼,收回了目光。
何玲瑶看何老爷只顾着责备自己和哥哥,还维护何容瑾这个小贱种,再脸颊的肿痛感刺激着,霎时,她跳起,口不择言道:“你怪哥哥做什么?那都是我逼他做的。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啊!”
“是,我是不要脸!那也是跟你学的。你捡人家破鞋穿,那我抢人家夫婿不是应该嘛!不过我好歹比你强一点,我抢了人家破鞋女儿的夫君,她女儿估计要恨她一辈子……”
“啪!”
何玲瑶被一耳刮打翻在地,她眼冒金星,双耳嗡嗡直响,一行嫣红的血迹缓缓滑落。
何老爷气得两眼发黑,他颤抖着手,指着她,咬牙切齿:“你简直恬不知耻!”
何容瑾连忙扶住踉跄的他,“爹,您小心些!”
何荣轩也没料到何玲瑶竟这般头铁地跟父亲对着干,他急忙去搀何玲瑶,结果一抹就是满手的血迹,他一惊。
“阿瑶!”
“大夫,快请大夫!”
何玲瑶被何老爷打得耳朵出血,最后由大夫看诊开药,得出的结论是可能会影响后续听力情况。
何老太太闻言,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没厥过去,“阿瑶,我的阿瑶啊,她还那么小,她还没嫁人呢,她怎么能聋啊……大夫,你得想想办法啊,只要你能治好阿瑶,多少银子我都愿意花!”
何荣轩也急了,拉住大夫道:“是啊,大夫,拜托你了,一定要救救我妹妹!”
大夫摇了摇头,“我已经尽力了。何小姐耳内伤得很厉害,我实在是不擅长这类医治,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他就背着药箱匆匆离开了。
“夭寿啊!”何老太太见何老爷垂头丧气的模样,扑过去就厮打他,“你个混账东西,这是你亲闺女,你怎么下得去这样的狠手!要是阿瑶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条老命都不要,我跟你拼了!老天爷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啊……”
何老爷任由她抓挠得自己满脸血迹,心里也颇为懊恼后悔。
他刚才气急攻心,也没注意手劲,哪里料到头回跟女儿动手,就把人打残了!
何夫人看不下去,心疼得连忙阻拦,“娘,咱们有话好好说。大夫说了,也不是治不好,咱们请更好的大夫不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