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顺心,是否会重操旧业呢?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送得远远的,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陌生的地方总是容易磨灭人的戾气。
闻言,周羡抿唇,不曾接话。
其实,他心里也很明白,萧疏隐说的的是正确的,但知道是一回事,对于土生土长的他们而言,却是极难接受的。
特别不少人都是妇孺老弱,如何经受得起这波长途奔波?
最主要的是,他也无法确认萧疏隐说的是否是真的。
一旦朝廷中途变卦,已经投降的他们,就是已然拔了牙的老虎,只能任人摆弄。
萧疏隐觑着他,猜到他的心思,“这是有圣旨作证的,届时公布天下,谁敢弄虚作假?还有,你也不必担心路上有人磋磨人,圣上安排了谢家三郎谢知刚,亲自带队押送。”
“谢家军的名声,你应该是听过的。他们善待俘虏,从来是出了名的好。”
周羡闻言,略略松了口气,口中却是继续得理不饶人:“你们若是耍弄手段,他们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还能反抗不成?”
萧疏隐没有再跟他争执,而是继续道:“至于你们,你大哥将要被押送回京,自有大理寺处置。至于你,还有那些反抗的贼寇……”
周羡心提了下。
他倒不担心自己,主要担心的还是周子瑜和其他兄弟。
“你们想做什么?”
“你身为三当家,刀下亡魂无数,那些贼寇亦是如此,但圣上仁善,给你们个立功的机会。你们这些人都要被送去北方边境,抵御外敌。”
“若是能砍下足够数量的敌人头颅,兴许你们就能免罪,成为良籍。”萧疏隐淡淡道。
如今北方战事吃紧,朝廷已经开始在各处征兵征发壮丁。
这些身强力壮的贼寇,如果只是处死,未免就太过暴殄天物了。
但要是有个胡萝卜在前面吊着,他们也会愿意拼命。
本来按照皇帝的意思,这些人全都要处死,但萧疏隐在奏章上陈述的利弊,他看完后,也觉得颇有道理,顿时就应允了。
其实这样的例子,在前朝的军功制里并不鲜见,隶奴婢和罪犯,一旦能上战场上立功,不但能免除罪行,还能赎身为良,更有甚者还能凭借军功换取相应军中官位。
只是到了本朝,就不大多见了。
但寒门武将出身,凭借军中出头的,也有不少,譬如应怀瑾,崔岸雪,凌应宗等等。
闻言,周羡的心猛然一跳,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冷笑一声,“朝廷果然最知道如何使唤狗。”
“这已经是本侯能争取到的最好的双赢处理方式了。”萧疏隐也不强求,他语气冷静,“但你们应该很清楚,这场战事拖得越久,其实最不利的是你们。”
“阵法我已经破了,你们的后备物资我也夺了,甚至你们如今得罪了幽州豪强,今后更是难以在此立足。这个办法,还能保住你们这些人一条命。”
“不然,就算你们真的杀了那些学子,再不济是我削爵,但皇上必然暴怒,届时被派来的人可不会有本侯这般好说话了。”
“没了顾忌,到时候你们黑山上下,恐怕是要鸡犬不留的。周三当家,可得想好再回答!”
萧疏隐曲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意味深长道。
周羡攥紧了身侧的双手,拳头上青筋暴起,他漠然地瞪了萧疏隐好一会儿,目眦欲裂,神色甚是吓人。
萧疏隐不以为意,老神在在。
如今双方底牌已现,端看如何取舍了。
其实在黑山主动提出和谈时,就已然是落了下风。
若今天不是萧疏隐,换了其他人来,哪里会开出这般丰厚的条件。
当然,这在黑山上下来看,简直是欺人太甚!
周羡咬紧牙关,太阳穴鼓鼓囊囊你,半晌,他蓦地转身往外走。
萧疏隐收回目光,将手下摁着的信件折好,又招了人进来,把信封送了出去。
谢知刚如今在幽州,这封信却不是送给他的,而是送给同去幽州的谢知微手里的。
周羡走出帐篷后,却并没有立刻气呼呼的离开,而是停顿了许久后,转身往后勤的方向走。
他身后跟着几个监视的士兵,这是以防他逃跑的。
周羡心中有气,大跨步走到伤兵营外面,果然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当即就走过去拦住人。
姜映梨刚做完今日的事,走出来眼前就骤然笼罩着一层黑影,她一愣,抬头就对上周羡的,她皱眉,警惕道,“周羡,你想干什么?这可不是你们黑山寨。”
“我有事问你。”周羡说道。
姜映梨有心想拒绝,可看到周羡满面的疲色,想起之前在黑山的种种,呼了口气,“若是过分的事情,我不可能答应你的……”
“萧疏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