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觑着陈重,恶作剧地勾了勾唇,“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陈重一愣,“官兵?什么意思?”
“你在幽州跟府衙不是挺亲近的吗?这些消息都不清楚?”周羡抬了抬下巴,“官兵要围剿黑山寨。”
“所以,接下来你就多多祈祷吧!”
说着,他也没跟陈重多言,而是转向姜映梨,“你们讲完了没?可以走了吧?”
胡掌柜一愣,不解其意,扭头疑惑的看着姜映梨。
姜映梨:“我想带胡掌柜一起。”
“不行。”
“胡掌柜与我搭配许久,他医术也很是不错,尤擅内科,有他从旁协助,定是能事半功倍的。”顿了顿,姜映梨放缓语气,“我并非是要你放了胡掌柜,大不了等会看完病,你再把人送回来。”
姜映梨的主要目的也是确认胡掌柜的安全。
闻言,周羡眯了眯眼,没再反驳。
于是,胡掌柜就稀里糊涂地被带离开了。
陈重愕然地望着几人的背影,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赵家明明什么都没与我说……怎么可能……”
然后,几人就朝着主楼而去,期间胡掌柜紧紧地跟在姜映梨身后,四处张望,见到那些佩戴着兵器的贼寇,他就缩着脖子,直往后躲。
就跟耗子见了猫一般。
姜映梨:“……”
“胡掌柜,你作甚那么怕?”
胡掌柜惊愕,压低声音道,“你不怕吗?这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要是一眼不合,就挥刀,咱们就一命呜呼了!”
他前头在柳城,被周羡几人吓怕了,这阵子被关着,也是提心吊胆,整个人都因此瘦了一大圈。
姜映梨:“……”
“倒也不会如此。”她岔开话题,顺便想以此来打消些胡掌柜的紧张:“你来了可遇到什么事?”
胡掌柜想起周羡抓人的目的,他继续小声道:“我是被误抓的。他们原本是想要我替那什么二当家看病,结果我才来,就听说他没了。”
“然后,他们就将我关起来了。当时那房间里就是那个什么陈家主……对了,你看到你家那表亲吗?”
姜映梨点了点头,“见着了。生龙活虎的,暂时不用担心。”
“也是,我听说是想拿我们当人质。若是官兵不同意退兵,我们后面可能就要被祭旗了。阿梨啊,你说说,这有可能吗?”胡掌柜担心地问道。
姜映梨想起萧疏隐的性格,却也不想让胡掌柜想太多,故而她含含糊糊地道:“不清楚。得看主帅和朝廷的意思!”
胡掌柜深深叹了口气,神色颓然,“罢了,不提这个,咱们这是要干嘛去?”
姜映梨:“干老本行。”
说话间,他们已然到了主楼,周羡走在两人前头几步远,哪怕听到两人的小声议论,他也不曾回头制止,只充耳不闻。
主楼的守卫纷纷跟周羡行礼问好。
姜映梨发现周羡的人缘很好,无论男女老幼,对上他似乎都是笑盈盈的,就譬如此刻这些守卫,对他既有崇拜仰慕又有亲昵。
周羡:“……大哥可在楼里?”
“大当家刚从灵堂回来,说想静一静,不准我们打扰。”守卫回道。
“通报一声,就说我有事求见。”
守卫应了声,蹭蹭跑上楼,很快就回来,领着几人进去。
主楼很高大宏伟,是混泥土和木材所建,摆设却很是约朴素,甚至都没有任何装饰,要说最醒目的也莫过于正堂那张座椅上铺着虎皮。
旁边墙上也挂了不少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鞭、锏、竟是样样齐全,有些姜映梨都不认识。
但大当家不在大堂,而是在堂后的屋子,周羡领着两人熟练的穿过大堂,走到了后堂。
姜映梨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威名赫赫的黑山寨一把手。
她曾经是想象中,定是位威猛强健的男子。
结果,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位脸色苍白,容貌俊秀,眉眼间透着病气的男子,他外表看起来只有像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但眼眸却很沉静,好似波澜不惊的古井。
与其说,他是个贼寇头子,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书生。
完全看不出是会收藏外面那么多兵器的人。
周子瑜听到脚步声,略略抬头,就看到周羡身后跟着的两人。
他的目光扫过姜映梨和胡掌柜,便是看到眼光四射的姜映梨,他的眸子也不曾有波动,而是略显无奈地看向周羡。
“我都说了,不必为我烦心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休息,劳累了一路,就莫要再烦忧,当是养精蓄锐为上。”
“我晚些再回去休息。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哥的身体。”周羡说道。
“我没事。”周子瑜刚说完这句话,就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