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乔副将有此困惑。
就是李将军自己在没听到姜映梨的名声前,也是跟乔副将一般的想法。
故而,姜映梨刚进帐篷时,虽感到惊艳,两人都同时避嫌地移开了目光。
却不曾想,她竟是柳城盈泰堂里那位声名鹊起的姜东家。
“我们在战场上不可以貌取人,换成女子应当亦然。”李将军淡淡道。
闻言,乔副将颔首应着,“您说得有道理。我们就且看看,这位漂亮姜大夫,是否如传闻所言,当真医术了得。说不定,她会因为将军您刚才劝谏的那几句话而吓得落荒而逃呢!”
毕竟,萧疏隐那举措,很明显是安插人手进来分功劳,而且还是个女子,这如何叫人心服?
再加上,他们本身对萧疏隐也有些偏见,姜映梨摆明被划入对方的地界,自然也同样受到了猜疑。
李将军没有多言,转身往外走,“先整合队伍,清点物资,抓紧时间出发。”
“是。”
而这边,两人出去后,姜映梨看向萧疏隐,“萧侯爷……”
“叫我萧将军。”萧疏隐纠正。
“好,萧将军。”姜映梨从善如流,“那两位将军看起来对女子并不友好,我随军当真无碍?”
“难道他们对我就很友好?”萧疏隐抬头看她,嗤笑一声,“事到如今,你不是会问出这句话的人。”
“我总该保证我身边人的安全。”姜映梨说道。
萧疏隐扫了眼她身侧的几人,从垂头沉默的唐忱到跃跃欲试的 孙焱,再到紧张拘谨的温袖,“你带了不少人,怎么,以为是郊游?”
他直起身体,“不过,这两位看起来倒不像是普通人,你从哪里捣鼓来的?”
他说的是唐忱和焦斜。
虽然两人看着平平无奇,但依旧能被人一眼看出他们身上隐藏的气势。
“我的护卫。”姜映梨简单道,“路途漫漫,危险重重,我总得给自己点安全感。”
“安全感?”萧疏隐挑了挑眉,意味深长。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姜映梨并不想纠结这个话题。
“大军拔营,半个时辰即刻出发。军医帐在大军后营,属于后勤部分,离我大营的位置并不算太远,至少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好。”姜映梨拱了拱手,就带着人退出去了营帐。
萧疏隐也没挽留,继续低头研究手里的地图。
大营里处处都是持戈行走的将士,看到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出现在此,都忍不住投来关注的目光。
温袖并不喜欢这样的注视。
焦斜主动揽了上前问话的工作,从一个小兵口里得知了后勤补给的位置,拱手谢过人就上前来汇报。
几人走到后勤时,就看到士兵越来越少,相反可以看到一些光着膀子的民夫和健妇,来来回回地搬着东西,抬上骡车。
走了没几步,姜映梨就看到一位如松竹般清秀的青年正帮着一起搬物资。
对方眼角的余光看到姜映梨时,先是愣了愣,很是惊讶地眨了眨眼,旋即惊愕出声。
“姜大夫?”
他将手里的物资放上车,就急急忙忙地走上前来,甚至中途发现自己身上沾染了灰尘,还羞赧的拍了拍,这才停在姜映梨跟前。
“您怎么也来这了?”
“郑大夫,”姜映梨也有些惊诧,“我与郑大夫出现在此的目的自是不谋而合的。”
这位大夫就是当初柳城发生疫病时,一同出现治过病的青年。
他姓郑,名青,家中三代都是行医的,开了个小医馆,虽然医术算不得多高明,却也是无功无过的,出乎意料的是,他最擅长的是妇科。
好像是祖上留下的医案多数如此,长此以往就颇有些心得了。
郑青闻言,不由蹙眉,满脸不赞同道,“我知晓姜大夫医者仁心,但这是去剿匪的军队,可不是普通的流民。姜大夫一个姑娘家,真不该出现这里的。”
“那些匪徒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若是看到姜大夫这般……”说到这,他止住了话头,严肃道,“姜大夫还是赶紧回去吧!这不是儿戏。”
姜映梨:“多谢郑大夫好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自己想去的!”
“姜大夫,你根本不懂战场。我听说,”郑青说了两句,想起周围还有不少陌生人,又压低了嗓音,“我曾经的邻居就是去当兵的。当时回来,腿都没了一只,他说战场上厮杀起来,是不管男女老幼的,看到人就是砍的。”
“他回来后很长时间都在做噩梦的……后来没过多久他就上吊了。”
“姜大夫,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姜映梨看了他一眼,“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能回去,我……”
“是因为萧将军吗?”郑青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