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略一拱手。
“晏伯父。”
晏廷见他衣角生皱,面如桃李,不由笑了笑,“阿隽男生女相,又学富五车,自是上等佳婿人选。”
“伯父,且莫要打趣。”
沈隽意知晓他来意,领着他上了楼。
二楼安静,晏廷喝了半盏茶,斟酌地言辞将事情原位说了出来。
“现在知府的意思是,重考,亦或是就此揭过。”
顿了顿,他小心地打量着面无异色的沈隽意,“你本来该是小三元的,这的确是很风光的。”
“不过呢,也只有一阵子。你我都知道,真想扬名立万,就需得继续考乡试,会试,殿试……如此方能一展抱负。”
院试就是个最小的。
沈隽意倒了杯茶水,茶水冲击杯壁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耳边传来楼下学子们的欢欣笑语,期间还夹杂着熟悉的话语声。
他慢慢问道:“重考你们是打算如何做?”
晏廷心口咯噔一声,尽量让语气平稳,“那就得重新召集学子再做安排,还得上表朝廷,阐述事实,作废成绩,然后再……”
说到这,他停住了。
沈隽意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微微示意。
晏廷忍不住叹了口气,“贤侄,心中到底如何作想?倒不必这般试探。”
“不过,这次考试
倒也是一波三折。前头你们云麓书院的众多学子都中了药,无缘榜单者众多。”
“所以,倒是许多其他地方的学子还能得上名次,其中不少都是考数次不中者,倒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沈隽意没有答话,他垂眸望着茶水,然后啜饮了一口,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让晏廷心中愈发紧张。
半晌,就听他说道:“若是上报朝廷重考,对晏伯父等人可有何影响?”
晏廷:“……换成以往,兴许是摘官或者是牢狱之灾。但想必阿容与你提过国子监之事……”
“现在朝中分列派系,水火不容,不过意外,我等将成为最大的靶子,为这朝堂之争付出些血肉……也是理所应当。毕竟是我等的疏忽。”
晏廷说完这话后,整个人骤然都松懈了下来,瘫软在圈椅上,仿佛精气神都被抽离的颓然。
沈隽意何尝看不出他的卖惨,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
客栈里的茶盏算不得好,摸起来略有些粗糙,茶叶也很是涩口,却也隐有回甘。
沈隽意拉回神智,蓦地开口问道,“那么,您们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
晏廷一愣,骤然坐直了身体,见还有得谈,他目光炯炯,“你想要什么?能力范围内,我们自当满足。”
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只剩下双赢。
沈隽意固然能选择重考,但这彻底就得罪了人,再来嘛,他也的确不需要个小三元了。
这是上官鸿临行前
与他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