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懿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经过权衡之后,对阮江古说:“我可以跟你走。”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条件:“我要听到你的人从公寓楼下离开。”
至少要在这个时候保证家里三位长辈的安全——外公外婆年事已高,五年前那次绑架威胁尚且能挺过去,可现在已经赌不起了,这个年纪一旦出意外,随时可能丢命。
阮江古倒痛快,当着她的面拿出了手机,拨出电话命令了一句,“你们先撤吧,后面听我安排。”
挂了电话,阮江古看向阮懿,命令:“跟我上车。”
阮懿没有回话,沉默地跟在阮江古身后,和他一起坐上了那辆奔驰商务。
两人上车后,前排的司机发动了车子,朝瑞金医院的方向开。
阮懿上车之后脑子就没停过,她在想自己应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如果她和阮思诚的配型不匹配那是最好的结果,可如果配型匹配呢?
阮思诚是阮江古的独子,阮家又素来重男轻女,一旦配型吻合,别说阮江古了,就连看似对阮懿不错的阮老爷子,都会威逼利诱她妥协。
但阮懿没有那么伟大,她对阮思诚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没有多少感情,不讨厌他已经是善良平和的表现了,她不接受任何以血缘关系的道德绑架。
但现在棘手的问题就是,她斗不过阮江古。
阮江古刚刚的话虽然很难听,但有一点是没有说错的:少了徐家的庇佑,阮江古想要撕毁当初的一纸协议,她也奈何不了他。
但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阮懿的风格。
阮江古看到阮懿陷入思考的状态,目光凌厉地对她发出警告,“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儿,别动什么歪脑子,思诚的身体等不了很久。”
阮懿回过神来,淡淡地问他:“没有联系其他渠道找肾源吗?”
阮江古:“其他渠道再快也得几个月,思诚的身体等不了那么久,手术越快越好。”
阮懿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阮江古:“不会让你白捐,我给你一百万,这顶得上你两年的工资了。”
阮懿的笑意更加明显。
一百万。
当年他和清和离婚的时候,都没舍得给一百万。
明明是他出轨在先,最后清和却几乎等同于净身出户,带着她和外公外婆两个人重新开始。
前几年,阮江古用三名长辈威胁她、试图把她送给那些公子哥联姻的时候,阮懿其实并没有特别恨他,她当时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因为已经对他不抱任何期待。
可没想到时隔五年,阮江古再找上她,提的竟然是更无理的要求。
要自己亲生女儿的一颗肾,被他说得如此轻松。
甚至歹毒地故技重施,去折腾曾经对他视如己出的外公外婆、和曾经对他痴心一片的清和。
这种人,怎么可能不恨。
——
中午一点半,车停在瑞金医院的地库,阮懿跟着阮江古去了肾内科主任的办公室。
肾内科的主任看到阮懿之后,略微愣了一下。
徐斯衍前几年结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之前也在医院见过阮懿几次。
不过他倒不知道,阮懿竟然是阮家的女儿——之前她外公住院还都是徐家这边安排的,他以为阮懿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
医生翻出病历资料,随口问:“直系亲属?”
阮江古:“同父异母。”
听完这四个字,医生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这是把不受宠的女儿拉过来给儿子做配型了。
医生做完记录,温和地对阮懿说:“我让助理医师去带你做配型检查。”
阮懿点点头,和医生说了一句“谢谢”。
配型检查在血液内科做,阮懿跟着主任安排的助理医师去了检查室,抽了七八管血。
她今天上午开了一上午的会,又没吃午饭,抽完血之后浑身发虚,走路的步子都是飘的。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阮懿不小心撞上了人。
“……阮懿?你怎么了?”原野被阮懿苍白虚弱的模样吓了一跳,“我带你去做个检查?”
阮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原野。
阮家的这些丑事,她不好往外说。
面对原野的好意,阮懿笑着摇摇头,“我没事,贫血犯了。”
阮懿没有跟原野说太多,简单聊两句就匆匆走了。
原野看了一眼阮懿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检查室。
这边是做骨髓穿刺检查的,阮懿如果只是因为贫血来医院的话,应该检查不到这个份儿上。
原野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马上摸出手机给徐斯衍打电话。
电话接通,原野严肃地说:“我在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