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后,辛槐又倒了杯水,问床上坐着的人:“渴吗?要喝水吗?”
为了这繁琐的婚礼流程,他不敢吃喝,就怕要上净房耽误事。
公主的情况只会比他更糟糕。
就算是公主,但要遵守的礼节比他这个驸马还要多,只怕这一天都未吃东西。
可床上坐着的人没动静,拿着扇子的手也一动不动。
辛槐看了眼门口,又端着杯子在公主身边坐下,压着嗓子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怎么?隔墙有耳?不方便?”
见他坐过来,福康公主还侧过身子,拿扇子对着辛槐,不让他看自己的脸。
辛槐无奈地笑了笑,将杯子递给她,转过身:“喝吧!”
不看你,喝吧!
这一晚,两人是合衣躺着的,背对着背,辛槐不仅要摇床,还要负责喘粗气,福康公主只需要偶尔轻叫几声即可。
这一出戏,可把辛槐逗坏了,能听到福康公主配合着叫、床,多乐呵啊!
还未天亮,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辛槐被吵醒,一睁眼,好家伙,之前还背对着背,各睡床的一边的两人,此刻竟然面对面,紧挨着一起。
认识福康公主这么久,一直未见庐山真面目,今儿终于得见。
眼前这张脸,果不其然,正是他之前在松山见过的真大姑娘。
只是,和真大姑娘那嚣张刻薄的模样不同,面前的这张化着浓妆的脸更平和。
这么看着,真漂亮啊!
辛槐壮着胆子,伸手摸向她的脖子。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能看出那里有喉结的。
所以,这其实是真大公子,也是真大姑娘,也是福康公主,和他猜测的一模一样。
他的手指才碰上那喉结,福康公主突然睁开眼睛。
猛地看到他躺在身边,先是一愣。
明显还未习惯成婚了,身边躺个人的现实。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冷冷地看着辛槐,压着嗓子道:“你做甚?”
嗓子有点粗,听起来像男人,也像真大公子在说话。
辛槐差点没笑出声,但他忍住了。
福康公主也发觉了,一把打开辛槐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清了清嗓子。
等再次开口,声音又变得柔和起来,又像福康公主了。
他翻身坐了起来,冷眼看着辛槐。
辛槐无奈地笑了笑,张嘴无声地道:“真大公子,可以开门了吗?”
被他识破,福康公主也不意外,也没否认,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脚就要踹他。
辛槐连忙指着门口。
别踹,外头一直敲门呢!
福康公主这才收了腿,脱了婚服,取下饰物,等感觉差不多了,又看向辛槐。
辛槐连忙脱了婚服,等她点头,才下了床,去开门。
没办法,床上是夫妻,下了床,他和福康公主却是君臣。
福康公主是君,他是臣。
伺候人的活得他来干。
至于昨夜的洞房,有没有成功糊弄过去?
看进来的这些嬷嬷宫女……
嬷嬷看着他时,脸带满意,宫女则面带羞涩,便知,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今儿是婚后第二日,用过早饭后,得去辛家见辛父。
豪华大马车上,新婚夫妇各坐一边,一个冷眼瞪着,一个嘻嘻笑着。
辛槐看着化着妆,穿着女装的真大公子,都快要笑死了。
可他没得意多久,福康公主勾了勾手指,他只能乖乖坐了过去,
屁股还未坐稳,耳朵就被拧着,他还未发出叫声,嘴就被捂着,福康公主贴着他的耳朵,咬牙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声音小得和蚊子差不多。
辛槐忍着耳朵传来的痛疼,掰下她的手,也贴着她的耳朵,用蚊子般的声音笑着道:“太平仓案子,你害怕虫子。”
福康公主松开他的耳朵,狠狠推开他,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翻了个大白眼:“还挺精的啊!”
可辛槐偏要凑近她,笑着问道:“这么小心,身边有细作?”
福康公主脸上的嫌弃瞬间散去,换上阴沉,点了点头:“父皇的人,皇后的人,二皇子的人……”
辛槐立马收声,还对着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他做的这个动作,福康公主曾见他做过,自然懂,不再说话,就这么坐着,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许久,又相视一笑。
福康公主张嘴无声地道:谢谢!
辛槐也无声地道:不客气。
这一声谢谢后,面对辛槐,福康公主再也不别扭了。
没有什么可别扭的,辛槐可是他并肩作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