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聂辞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昨晚因为微博的事,她接到了很多慰问电话,先是聂康良的,接着又是纪蓝颜,之后又是方琰……
对于她目前和纪衡的关系,她是没什么可隐瞒的。
虽然没有直接说分手了,但该懂的都懂。
聂康良问了她和谢龙安到底是不是网上说的那种关系,聂辞无奈道:“你想问,我是不是移情别恋?怎么可能呢?我和纪衡的关系,不牵连无辜。”
聂康良缓缓道:“纪衡之前的事,我知道。如果,我只是旁观者的话,其实还挺理解他的。可我毕竟不是旁观者。”
父亲的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聂辞又怎么会听不懂?
“爸。”她突然说:“我和他的问题,也不仅仅是因为郭蓓钰。或者严格说来,也不仅仅是纪衡的问题。”
是在她遇到困难遇到迷惘时,他恰好陪在了另一个女人身边。
这是她没办法接受的。
“我明白了。”
聂康良也没问太多,只说了一句,无论何时都要记得,善待自己。
楼下传来笑声。
她下了床来到窗边,这才发现昨晚下雪了,地上的雪盖过了鞋面。
她住的别墅是聂康良早二十年前买的,为防当时还是明星的林安仪被外界打扰,所以这里的私密性特别好,左邻右舍距离远,又有树植隔断。院子大到可以自己改建成农家院,就像聂家这样种蔬菜,养家禽都没问题。
院子里,赵缙被两只大鹅追得满院子跑,方愫和周姨都笑得前仰后合。
这么冷的天,谢龙安就穿了件薄薄的高领黑色毛衣,蹲在旁边加固四周木桩。
这些工作对于他来说驾轻就熟,她记得,民宿里的大大小小维修防护,都是他搞定的。
她趴在窗前看,莫名觉得,这幅画面竟有点温馨。
谢龙安起身去拿扳手时,刚好抬头看到了她。
聂辞想避开,可又反应过来这里是她家,她有什么好藏的?
于是,她大大方方地跟他对视,关于昨天发生的事,大可以抛到脑后去。
谢龙安抬手朝她勾了勾手指,让她下来。
聂辞撇撇嘴,完全不听劝的样子,虽然她也的确是要下楼。
像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谢龙安不过笑了下,又去接着忙了。
半晌后,聂辞穿着她毛茸茸的睡衣下了楼。
今年在帝都还没有看到雪,她蹲下身子,团了一团雪。
入手的冰冷湿凉的感觉,令她不可自抑地打了个寒噤,把雪球丢向赵缙,又赶紧给双手哈气。
好冷啊。
就在这时,一件宽大的羽绒服,突然罩在她身上。
她昂起头看,谢龙安站在旁边,“你穿得太少了。”
她挑眉:“我有你穿得少?”
嘴上不认,可也没拒绝他的好意。
毕竟,当衣服罩下来后,她就像被护在一座密不透风的堡垒里,安全而又温暖。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他没说话,继续去忙了。
周姨看她起床了,就进去准备做饭了。
方愫和赵缙则头对着头,在研究怎么孵鹅蛋。
午后的冬季,一切都是懒洋洋的。
聂辞实在是无聊的,就去看谢龙安干活。
谢龙安的动作很快,待他将最后一根加固好后,回过头就撞上了她的目光,他顿了下,然后朝她走过去。
“龙安哥。”她眯着眼睛昂起头看他,“我们谈谈吧。”
老实说,她不太想失去这个朋友。
谢龙安无论是人品还是性格,她都很认同,仅仅就因为这一点冲动的感情作祟,就要失去这个朋友,她会觉得很可惜。
“好。”
哪怕猜到了她想谈什么,谢龙安也很配合,坐到了她身边的台阶上,侧头看她。
见他穿得少,衣服还披在自己身上,于是聂辞起生身:“我有点冷,进去说吧。”
谢龙安抿唇无声地笑一下,然后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客厅,聂辞直接盘腿坐在长毛地毯上,谢龙安也像她一样,慵懒地坐在地上,身子靠向沙发,长腿伸直。
“我不想说发生的事当作没发生,既然是事实存在的,也没必要逃避。只不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说得很绝对,没有一丝余地。
谢龙安觉得好笑,带着笑意看她。
“你听到没?”
他点头,微微抬起手示意她继续。
聂辞继续道:“我说过了,就算我跟纪衡分开了,也不意味着我要和别人在一起。我现在是完全没有一丁点这个想法,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